幾日後,南宮淺洺等一眾曾經的皇子紛紛前往各自的封地,這也是南宮淺溫為了將他們的權力集中到自己手中,而放逐到遠方無法聚眾作亂的一個方法,當然,作為他登基路上的絕對助力,南宮淺照和南宮淺洺得到了最富庶的土地,皆是南方四季如春的地方,對於南宮淺照來說,不管是前後兩人誰做了皇帝,他都是被認為最忠誠,最給予優待的一位,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而他到底心中忠於誰,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
南宮淺洺也如他自己所說,並不留戀什麼權位,之前海藍覺得他隻是掩人耳目罷了,卻不料他真的坦然放手,淡然接受從此遠離京城繁華的安排,或許他的身上確實有著如菱榮華曾經麵對自己兄長所說的那般淡然,他們是母子連心,皆是如此,富貴榮華對於他們可有可無,有時要得到這些也隻是為了心中最深的思念而不得已為之,他們聰慧透徹,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菱榮華想要的是愛人,哪怕得罪自己兄長和依仗的勢力也在所不惜,隻要證明自己愛的人是值得的,而南宮淺洺或許是自由和追逐天性,單看他那琥珀色動人心魄的雙眸中所印照著的東西,是他的民族世代所崇尚的自然天性,他這樣的人才更不適合宮內的烏煙瘴氣,那會汙濁了他的本心。
但在他臨走之前,卻意外的請示了南宮淺溫來到靈犀宮內,開門見山的向海藍辭行。
“依海藍所見,你我二人似乎並沒有那麼多的交集,王爺何必特意前來辭行?可是還有什麼話說?”
“哈哈哈。。。”南宮淺洺聽到海藍這般直白的言辭不由得發笑“你果然還是這樣特別,竟一點麵子也不給人留,我若說在這宮內想來想去實在沒有一個朋友,隻能臨走之前來看看你你會信嗎?”
海藍聞言溫婉一笑,如春風拂麵“王爺覺得海藍該信嗎?這裏本就沒有絕對的朋友和敵人,不過都是為了利益而分合,今日的離別或許明日就再次把酒言歡,又有什麼辭行之言呢!”
“數日不見,你比之前成熟了很多,在這個染缸內待久了都會不同,不過看起來你像是經曆了什麼變故!”
“爾虞我詐罷了,不值一提!”
“聽上去並不是那麼不值一提,隻不過你不願說我也就不問了,畢竟我一個要走之人即便知曉也幫不了你什麼,但還想奉勸你一句,這裏終究是個是非之地,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子,能離開的時候萬不要猶豫不決,皇宮的每個人都比你想象中的堅強的多,經曆的多!”
海藍苦笑出口“嗬嗬,王爺這話若是一早便說與海藍,那今時今日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哦?看來我還是晚了一步啊!”南宮淺洺了然的看著海藍“算了,既然想說的勸導之言都已經錯過了應該說的時候,那辭行也辭過了,我也該告辭了!你保重吧。”
“王爺有心了,海藍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上話的人,與王爺幾次交談卻隻覺省力的很,若不是這樣的身份,若是在江湖相遇,或許還能引為知己,奈何造化弄人,人力難及。南方氣候宜人,水土豐沛,定然會令王爺喜歡的!王爺一路也要保重,此一別,山高水長,怕是再無相見之期,惟願王爺一切安好!”
南宮淺洺一直愣愣的看著海藍說話,最終也無奈一歎,似是同為這無常的世事感慨,末了猛然間頓住向外走去的腳步,回身道“對了,還有一事我想也該讓你知道。”說罷,俯身在海藍耳邊用極輕微的聲音說了幾句話,卻令海藍登時變了臉色。
“王爺這是在開玩笑!”
“父皇臨終之言,本王並不認為是個玩笑,不過現在卻十分麻煩,畢竟他老人家已經仙去,再多想也無益。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若是決定離開,明日午時我會在乾元殿出發,以示皇恩浩蕩,到時候隨行人員眾多,你若混跡其中也無人能發現的了。”
海藍此時方抬頭正視這個有著琥珀色眼珠的男子,他還是那樣動人心神的笑容,今日卻原來是已知她的現狀,想要幫她脫離而來,心中難免感慨“多謝王爺美意,隻是若被皇上發現王爺可知會有什麼後果?”
“我說過,你不屬於此處,這裏隻會玷汙了你的品性,所以想臨走之前幫你一把,被發現也無妨,大不了就說是你自己混進來的,皇兄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濫殺功臣的!”南宮淺洺半是開玩笑道。
海藍卻知他不是玩笑之言,南宮淺溫不會不提防他們幾人,莫說是出行隨從,就是日後到了封地怕也會派人在暗處監視以防不測,若是真被發現他要將她帶出宮,定會引得南宮淺溫借題發揮,他定會被牽累,那富貴閑人的生活和從此悠閑於自然之中的愜意便再無可能,這一提議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後半生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