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卿埋下的幾個眼線卻被這突然而來的惱怒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一時間還沒回過味來,這些人到底想到了什麼才突然爆發。隻能順著他們的話頭解釋道“大師兄絕不會不顧及我們的死活,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突然離開,但很快就會回來的,大師兄若是你們口中那樣見利忘義的人,又怎麼會帶著我們一道來尋寶,他自己來豈不是更好,帶著我們反倒是拖累!”
但情況已經一發而不可收拾,就在他們反應的間隙,其他人已經一呼百應,紛紛表示這人說出了他們內心的想法,留卿確實騙了他們,而且現在還將他們丟在這裏不顧他們的生死。
“拖累?我看是替死鬼,肉墊才對!他是想要我們有危險的時候替他吧!”
“對啊,大師兄如此不義,想要將寶物獨吞,連一絲半毫的好處都不給我們嗎?那我們千裏迢迢來這裏所為又是什麼呢!”
“他現在在哪裏?有本事叫他出來,我們才相信他真的沒有丟下我們自己去尋寶!”
吵鬧的聲音漸漸響起,再也壓製不住,這幾個留卿的眼線也同樣無計可施,他們沒想到這些人對於寶物和發財的執念竟是如此深重,幾乎成為了他們人生的目的,一旦出現危及到這個目的的因素,便會變身為瘋狗瘋狂地噬咬周圍所有的潛在因子。
這幾人對視一眼,都隻能無奈的微微歎出一口氣來,這個場景恐怕就是留卿也沒有料到吧,不過他們也同樣想知道留卿到底在哪裏,何時才能回來,在這樣下去,不過一時半刻,這裏的人就要紛紛離開了吧。如果繼續下去,隻能啟用留卿臨走時所教與他們的那最後一招,或許有些狠毒,但總算能夠穩得住場子。
果然,已經有人喊道“既然沒有什麼寶物了,不如趁早散夥,各回各家吧,我們也省得在這裏替別人賣命,還什麼都得不到!也不用回什麼釜薪幫了,憑我們的本事,在別的門派找個差事也是容易的,何必受這樣不公平的鳥氣!”
這個聲音壓過了所有的議論紛紛,在寂靜的山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夜鶯鳴啼,直刺人心尖,自古以來,反出師門乃是大忌,不管是什麼情況下,不敬師門是一個最令人看輕的做法,即便是師門落魄,一蹶不振,甚至是在江湖中絕跡,也不能隨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畢竟是從小成長練武授業的地方,其他人聞言也同時一驚,還沒有來得及領會這話的意思,又像是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而那幾位眼線卻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當下趁著其他人還在發愣的時候,身形一閃就準確的找到那說話的人,手中白光閃過,幾把刀劍齊下,登時就讓其命喪當場。
血珠四濺,被中間的火光一照顯得格外絢麗多姿,而那幾個下手之人的臉上亦被濺上了斑斑的血跡,隨手一抹,沒有幹淨反而倒是更添了幾分可怖,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之內,即便是一個人死了,依然沒有什麼動靜出現,還是死寂,周圍剛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這次徹底的呆滯,不知眼前的這一幕又是什麼情景,沒有一個人出聲,完全的死寂。
他們皆是江湖上討生活的人物,刀口舔血的日子,這樣殺個把人的場麵不是沒有見過,若放在平常甚至談笑風生的走過也無妨,但如今,此情此景,變故接踵而至,誰也不知道這林中究竟是結界還是鬼怪作祟,誰也不知道留卿究竟是去尋寶還是已經命隕。他們憤怒於欺騙也隻是為自己的恐懼找到一個合理的出口,閉起貪財,他們更加想要活命,留下不管結果如何,他們不是喪命就是一無所有,倒不如就這樣現在趁早離開,起碼完好無損的回去,所以他們想走,更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良好的借口離開。
但那反叛師門的事情卻是超出了他們的想法,他們看到了之前反叛者如喪家之犬般人人鄙視的下場,所以並不想要成為下一個,所以他們猶豫了,說到底也隻是一群想要過的更好卻惜命且不敢反抗的可憐人罷了。
看到的人呆滯,動手的人亦不說不動,互相隻用眼神交流他們下一步的布置。足有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有一人勉強開口,卻幹澀的仿佛沙漠中渴了很久的旅客“你。。。你們,這是。。。做什麼!怎麼。。。能殘殺。。。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