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口鼻之內突然留出血來,越來越多,好像有人在她旁邊以一種製止不了的勢頭開始放血,留卿眼中一沉,他們都知道,這是她身體內剛剛受的反噬依然在反抗著,她一旦出現體力不支或是意誌薄弱,就會再次卷土重來。
“再試一次!”留卿沉聲道,他單臂在平台邊上支撐了這麼長的時間,吊著的手臂幾乎麻木,不斷晃動著雙腳在藤蔓上想要尋找一個有利的支點。
點點頭,西岫岩再沒有說什麼,隻能繼續試下去,否則吊在這裏隻能等死,她卯足力氣,再次向上麵爬去,這次腳剛剛抬起就被一股力氣支撐起來,讓她得以喘息,然後繼續重複性的動作,每一次抓住藤蔓的邊緣,都向著上麵更近了一步,但腳下那股支撐她的力道卻越來越不足。
終於最後西岫岩奮力一躍,來到平台的上端,頓時腳踏實地的感覺襲來,別樣美好,但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即將滑落下去的留卿,體重的差異令她被留卿帶的又向邊緣滑動了一些,半邊身子幾乎都懸在平台外麵,好在這藤蔓也不知是什麼植被,上下差異頗大,下麵光滑如鏡,令他們攀爬的十分困難。但上麵卻有些粗糙,否則西岫岩又要被這力道重新拉了下去。
反觀留卿用自己的身體在下麵將她托舉上去,但畢竟是單手支撐著身體,力氣總歸不如往常,在她上去的瞬間,自己的手臂也到達極限,若不是被她絲毫不差的拉住,就要掉落下去。
“嗯!”西岫岩悶哼一聲,剛剛她的體力已達極致,這一拉一拽的動作令她眼前再次昏暗起來,但手上卻沒有絲毫的鬆懈,指節變白凸出,小臂上的青筋暴起,依然堅持。
她眼睛看不清此時留卿的樣子,隻聽他似乎很輕鬆的聲音低沉道“我沒什麼力氣爬上去了,你放手吧!”
“你瘋了!這個時候我若是放手你摔下去不死也是重傷,再加上周圍金光的不斷灼燒,怕是一時半刻就會真的變成人形烤肉了!”西岫岩咬著牙道,她感到每說一句話力氣就消失一分,便抿著嘴角不再言語,而手掌傳來的觸感卻是越來越難感覺,不隻隻是麻木,而是下麵的留卿在放棄她手上拉住他的力量。
“憑你現在的力氣根本沒辦法救我!還是放棄了吧,你盡力往回跑,那個藤蔓的裂縫處應該會有生機,若是來得及出去,或許你還能碰到我們釜薪幫的人,到時候你就讓他們來救我,也許還有機會活命!”留卿平靜的仿佛在說一件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語氣比平時還要淡上幾分,冷靜的頭腦分析著此刻最有利的結果。
西岫岩緩慢且艱難的搖了一下頭,她的眼前愈加混沌,也不知體內究竟是什麼怪異的反噬之力影響了她的視力,隻是憑著感覺拉住留卿的手,並且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但終究是感官失其一,一時之間她還無法適應過來,行動還是慢了一步。
“你的眼怎麼了?已經脫力到看不清東西的地步了嗎?放手!你別忘了我可是要脅迫你為我做事的,沒有了我,你隻會更自由些,而且從這裏活著離開的可能性更大,若被我所用,落在我的手裏,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你該想要我死的,放手!”留卿聽聲音是含了些怒氣,也不知這怒氣是對誰而發。
“不。。。行。。。”西岫岩吞咽了一下,口腔裏全是血的味道,鼻子裏聞到的也盡是血腥味,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出血了,但還是下意識的抓緊手,嗓子中擠出來的兩個字如野獸般嘶啞令人聽不清楚。
但留卿還是聽到了,緩緩的,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竟笑了出來,眼帶多情,劍眉朗目,可說出的話卻還是刺人心底“這樣吧,你放手,答應替我一件事情,我就安心了,你也安心了,如何?”
西岫岩聞言輕輕顫抖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是強弩之末,手腕子就算是斷掉也撐不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更別說將他拉上來,他剛剛實是用自己的力氣換了她的命,此刻她還能拒絕這如臨終遺言的請求嗎,以命換命,這是被救了第二次吧,雖然她仍然怨憤於被脅迫,但卻不由自主開口。
“你。。。說。。。”
“幫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