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總有些事情在經曆過後才能懂得,而男女間的****更是如此,沒有嚐試過真正的刻骨銘心,永遠隻是膚淺的看著皮毛,自以為高處俯視著下麵的紅塵中的受眾,因愛而生恨,因愛而生怖,因愛而生憂!自古至今,無數癡男怨女在情之一字上苦苦掙紮,其中女子更為甚者,更易沉迷於愛欲之內,亦更易傷的更重,恨得更深。
“弟子原來不懂得這其中的道理,但現在想想卻有了幾分思緒,任儒海負了那奇女子的一片癡心,而能夠準確的傷到一個女子的要害,必是她心頭上的人才行!為愛所傷,愛而生恨,即便她已經懷了那個無良之人的骨肉,亦無從寬恕,甚至要那親子亦傳承了那份無法磨滅的恨意!我猜的還對嗎?母!親!”
蕭俊辰仰頭而視,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未動,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裏滿是無法言明的痛楚,他從不知自己竟有這樣的身份背景,他原以為已經不在人世的生身父母竟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麵前,而且兩廂仇怨,這哪裏有絲毫的情意,分明是對怨偶,甚至連“偶”都稱不上。
他本該是可以憤怒可以發狂,可以在這樣的衝擊下做出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不會顯得失去分寸,而在這裏更不會有人看到,但他偏偏腦海裏清明一片,似乎是從未醒來的沉睡之人,剛剛張開眼睛看著這個全新的世間。
“母親?我說的可對?”再次追問,蕭俊辰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玲瓏麵色突然的蒼白如雪,白紗外露出的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和如出一轍的痛楚。
“你。。。你說什麼!”但這失態也僅僅是片刻,仿佛眨了一下眼睛,剛剛所見皆為幻覺,她從未蒼白亦從未驚慌失措。眼角眉梢甚至含了幾分清冷的笑意,微低著頭看向蕭俊辰,“你為何會這樣想呢?”
“任儒海本是武林盟主,風光無限,但一朝為階下囚卻沒有絲毫的怨懟,甚至****受那苦楚也毫無反抗之意,對於他那般高傲且身居高位多年的男子,是無法想象的屈辱,若如此,唯有一點,便是你們二人本就相識,而且他有愧於你,寧願用這樣的刑罰加諸於肉身之上來彌補那些曾經的錯誤。”
也不知是否父子天性,蕭俊辰竟意外的道出了任儒海當時的心境,悲涼的語調,熟悉的眉眼,竟如年輕之時策馬而來的翩翩少年,玲瓏眸中一陣恍惚,曾經的青蔥歲月,竹馬青梅,原來竟也是所謂刻骨銘心!
“玲瓏玉。。。那是以它主人的名字所取,一如風靡中原武林的奇女子的名字——玲瓏!東方鈞在見到它的時候曾經說過,那是你從不離身愛如珍寶的物件,唯有情郎所贈方能如此得愛惜。而反觀任儒海,這些年在江湖中地位雖屹立不倒,身邊女子亦如過江之卿,多不勝數,但卻隻有這些風流的傳言,從未聽過他真的為哪個女子停留,不會動心不是無心,而是不知何時他的心早就遺落在他處,其他的任何人都隻能聊以慰藉,夢醒時分轉頭四顧,佳人在側,但亦非卿!”
蕭俊辰娓娓道來,那些刺人心底的話語亦令他有些動容,這不僅是猜測,更多的是真實,或許血脈天定,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在裏麵,他能夠懂得,甚至如親身體會,他的生身之人所經曆的種種恩怨情仇。
“所以,他的兒子必不會出自於別人,隻會是那個被他所傷最深,也是他牽掛一生最深的那個女子,更是恨他入骨的人!那個人是我的母親,她告訴了我前半段故事,卻將我當做弟子一般對待多年,而從不願相認!”蕭俊辰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似乎將心中的陰鬱一同吐出,眼前的女子如二十年前的貌美傾國,但心冷似鐵。
“是我疏忽了,隻記得要引起你和琉璃之間的間隙,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你的聰慧!從細微的線索聯係前後推知結果,你確實學的不錯,和他當年一樣出色,眉眼間竟更像他多些,每每見到日漸成熟的你都令我愈加痛恨當年的歲月!若不是年幼無知,閱曆淺薄,如何能被人騙的那樣慘,傷的那麼重!”玲瓏本還有些恍然的眼神突然清明,眸中迸發出狠厲的色彩。
“隻因此,便要我做了二十年不得見光的人?從小****生長在這暗道之內,這個中滋味,你竟狠心至此!對於親子也毫不留情,若是恨,又何必要生下你和仇人的孩子!”無法明了的哀痛,他們本是母子,奈何要如一個撿來的孩子一般對待!甚至更狠,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