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皇上!”恭敬的低頭,和海藍在玲瓏麵前的模樣不同,但到底是哪裏不同又說不上來,隻是一個看身形便極為出色的男子半垂著頭,眼睛俯視足尖的位置,沒有屈膝,但那種謙卑卻已經一覽無餘。
“免禮,這個時候就無需這樣多禮了!周義,外麵怎麼樣了?”年輕的帝王身上已經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眼睛雖然看著麵前的男子,卻好像又沒有看著他,那眸子裏的神色令人猜不透,摸不清,這短短的時日,已經足以讓南宮淺溫從那個溫和的男子變成了如今內斂深沉的一國之君!
“回皇上,屬下無能,派出去的龍衛已經折損大半,卻依舊沒有辦法探查到其中的古怪!龍衛曾找到了一些活下來的人,據他們所說當時隻是一片白光,灼燒著他們,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能深切的體會那種痛苦,卻無法躲避,沒有人看到過那白光之後的人或者什麼怪物!”
周義將頭低得更深一些,他同樣身負重責,對於大成的江山,他一心一力輔助這個皇帝,卻不知怎的竟到了如此的境地!天下覆滅,生靈塗炭,他同樣寢食難安,看著南宮淺溫日夜愁緒滿腹有死難解,更加難過。
“沒有人能看到?廢物!朕要他們何用!哪怕是圍也要將他們圍起來!不過是寥寥幾人而已!能翻起什麼浪花,朕悉心栽培多年的暗衛和守衛皇上安全的龍衛都束手無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南宮淺溫的臉隱在燭火的陰影之中,讓他本來就看不清楚的神色更加變幻莫測,隻是聲音依舊是冷漠的,不帶絲毫的感情,讓人無端的在這樣有些溫熱的夜裏感到一絲絲冰涼徹骨。
“皇上,屬下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周義躊躇著言辭,但看他的模樣恐怕已經有七八分的把握。
“周義!你跟隨朕多少年了,怎麼也變成了那些老圓滑這樣吞吞吐吐的性子!有什麼就講!朕何時因為直言而責罰過你!”
南宮淺溫劍眉微蹙,似乎對於周義如今的小心謹慎很是不滿,但念及他的過往,還是冷聲道,情緒沒有波動,仿佛是一具失去了感情的雕塑。也隻有眼前的這個人,亦臣亦友,才知道他如今的變化為何,也能感受他的無奈和痛苦。
“是,皇上聖明!皇上可還記得‘滄溟之心’!”雖然是問話,但周義卻明白這是他絕對無法忘卻的東西,也因為如此,他才不敢擅自在南宮淺溫麵前說任何有關她的事情,生怕遭到他的惱怒,此物便是其一,即便有南宮淺溫的允準,也隻是略提起一句便止住話頭。
“你的意思是和桃灼莊有關?”南宮淺溫是何等的聰明,關於這個卻又獨獨的敏銳,隻是這一句便想到了很多關節。
“屬下曾經查到過,白帝城東方家曆代保管的‘黃綾帛書’就是落在桃灼莊的手裏,那可是皇家之物,當初也是迫於無奈才由東方家暫為保管,這些年來東方家依仗著‘黃綾帛書’在中原武林之內聲名鵲起,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勢,可見其中所記載的東西是多麼大的力量和誘惑。”
周義想了想之前幾次提醒南宮淺溫,“黃綾帛書”和“滄溟之心”這兩樣同樣具有靈力的東西落在一個人手中,絕非善事,可他那時卻無心於此,如今,造成這樣的惡果,到底該說這個皇上年輕不經事,分不清孰是孰非,還是重情重義呢!
可這些,他現在都不能也不該再提出來,或者更多的是不敢,如今的南宮淺溫雖然對他依舊寬待,沒有過責罰,看上去還念著當初他的擁立之功和多年的忠心耿耿,拚死相護!但周義卻清楚,這些不過是他知進退的獎賞,南宮淺溫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任由別人在他麵前囂張跋扈或者恣意妄為的人,以前他是皇子的時候沒有人敢,現在更加沒有人能如此!
或者,當初,有一個人可以,但終於她還是離開,帶走了南宮淺溫剩下的所有溫和,也成了他心上的一道疤,無法愈合,隨時都有被觸痛的可能,眼下,周義便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碰到南宮淺溫的逆鱗,但這個時候,周義也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
“你說的是那個傳說?將四樣人間至寶集齊,靈氣所聚,便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那般神鬼莫測,幾有重塑人世間之功!”南宮淺溫隻是一頓,並沒有周義想象中的薄怒,隻是想了想,然後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