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冰釋前嫌(2 / 2)

說完他轉身離去,在關門的那一刻,他忽然又開口對躺下床的鍾秦說:“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你,那天——你出國的那天,我在機場遇到她了。”

鍾秦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瞪著他:“真的?”

“你可以當作是假的。”劉鳴揚揚眉,與他四目相對。

危險的眯起眼來,鍾秦低叫:“我沒有看到!”

“我見她挺趕時間的,便打發她回去了。”

良久,室內都隻是一片靜謐。劉鳴已經做好被他狠狠揍一頓的準備了,卻見鍾秦青筋蹦出,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緊繃的拳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扭過頭,倒回床上背對他,一言不發的躺著。逐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見狀,劉鳴也不說話,靜靜的關上門。唉,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膽再見舒小暢一麵,隻能探聽不能見麵,因為愧疚啊,那份愧疚就快把他的心吃光了。為了好朋友,他傷害了一個好女人。

很突然的,他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麵前,坐在病床上,一麵看企劃書,一麵含著探熱針的舒小暢愣愣的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鍾秦詫異的說不出話。

“我來看你了。”鍾秦把花籃和水果放下,坐在床邊“看”她,不發一言,也不許她把探熱針拿下,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

炙熱的眼像包在厚布下的燙石,內斂得灼人。他變了,舒小暢偷偷的瞄著他,變得溫文沉穩,頂天立地。相較之下,她臉色蒼白又憔悴,難看死了!分別兩年,居然就被他看到這幅鬼樣,真難堪……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年輕的護士終於進來拔下了探熱針,又問了幾個問題,換下了吊針才走,關門時不忘多看鍾秦兩眼。見始終不受重視才終於退下。

舒小暢梛挪身子,終於不必像醫學怪人那樣跟他對麵了,心情放鬆了許多,但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吧,蓬頭垢發、臉色青白,能好到哪裏去?更重要的是,當年,他不知道她有去送機。在機場上,劉鳴代表他身邊的所有人做了一個決定,因為那個氣勢逼人的決定,她高傲的離開了。所有人都知道,隻要他們不再見麵,他便會忘了她,在美國找一個配得上他的人,過上配得上他的好生活。她也是自卑的啊……

“你回國了?我沒有聽說。”越看他越覺得自己形容槁枯,不自覺的攏攏發,最後隻能無可奈何的對著他笑。要跟他一樣精神煥發,高雅清俊,對現在的她來說是件多麼困難的事啊,還是算了吧,等病好了,她不見得就比不上他好看。不覺又是一笑,居然跟一個男子比美,她實在待在醫院裏夠久了!

“我回來處理一點陳年舊事,今天剛到惠州。”便被她嚇走了半條命,居然病重到住院的地步!還沒去到酒店的他,一下車便直奔醫院。

見他身上還帶著旅行箱,她好奇的問:“你很快就要走了嗎?”

“不,我在等你給我一個安身之地。”他不避嫌的為她撫平翹起的發絲,雙眼如隔了一個世紀般的看著她。她一向很白,眉宇間的英氣卻掃盡了蒼白透露出來的軟弱。現在她顯得比以前更秉性沉著,雅致美麗,白皙的肌膚,烏黑的秀發讓她看起來就像塵封的舊照,青春永駐且韻味沉沉。

舒小暢被他看得兩頰生花,心跳了跳,他讓她覺得自己還是當年可以輕易影響他的人生舵盤的人,又覺得像是砧上的肉,得由他來宰割。

“你為什麼要來?”

“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嚇著了似的看著對方,小暢心虛的別開眼,而鍾秦則生氣的沉著聲問,“你希望我不要來?”

這麼幼稚的問題要回答嗎?舒小暢偏著頭看著他。除了有點覺得愧對他外,她可不欠他什麼,在她心中是那麼清晰的明白,他們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他大少爺天真浪漫過度的下場,他根本保護不了她!

“你覺得讓我帶著一個騙局傷痛一生是最好的?當年,劉鳴騙我,我家人騙我,我所有信任的親朋都騙我,為什麼連你也要苟合他們來騙我!”

見他義憤填膺的對著她吼起來,一受到壓迫就恢複反抗的舒小暢也不管對錯就條件反射的反擊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然後呢?是想證明是我錯了還是你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