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在膳房化了一大桶濃濃的鹽水,二人抬著飛步向書苑走去。因左盼曾經成功地救了小環,所以小丫鬟一路都問著,你這是要救公子嗎?你懂醫術嗎?你有何法子……左盼無暇回答她,隻是抿嘴胡亂地唔著。
她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呢,怎麼說?她又不是學醫的,隻不過是縣裏應對緊急事件培訓時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不管怎麼樣,試試吧!
當左盼提著水桶走到書苑門前時,守門的下人粗聲攔住了她。她沒時間給他解釋那麼多,踮起腳尖望著屋內,四下尋找著。終於,她找到了張宏。
於是,她馬上嚴肅地對守門下人說:“請將張侍衛叫出來!一定!馬上!否則後果你負!”她的神情極是認真,說得也極是嚴重,那下人猶豫了一下,終於進了去。
不一會兒張宏便出來了,見來人是左盼後微微有些訝異,卻還是很善良地告誡一聲:“此時人人自危,你最好不要在此地玩耍。”
左盼對他耳語幾句後,他的臉色也是變了變,卻不再遲疑地將左盼領進了書苑。這個時候人人關注的都是童兮單,眼睛也都是盯著他和醫官,左盼的進入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左盼悄悄地走近,便見到麵色青紫的童兮單,心中一寒,可能來晚了!怎麼早就沒想到用這個方法呢!然而左盼並不想就此放棄,她將水桶放在地上高聲說道:“大人!左盼有一法,乃家鄉常用之術,對於食毒症很是有用!望大人允左盼一試!”
或是因為提著桶一路奔跑而來,或是因心中焦灼不安,左盼額頭竟有微微的汗珠,小臉也赤紅一片。她抹抹額頭的汗珠,又弓起身子。
珍姨娘聽見這話,就從那特殊的聲音中聽出是左盼。接著,她馬上想起左盼與童慧妤的關係,頓時怒上心頭,大喝一聲:“滾!那小賤人能下此毒手指不定就是你這狗奴教唆的!沒將你拿下已是寬厚,你還敢再來!莫不是見著單兒沒死又來推一把?……”
與珍姨娘痛苦瘋狂的樣子不同的是,童軒中隻猶豫了一息,便瞧著左盼手裏的水桶,沉聲問:“何法?”
“可撬開公子牙關,以指刺口,或將此極鹹之水灌入公子腹中,公子必大吐,吐後腹中毒物盡消,便可徐徐以湯藥調養。”左盼雙手一叉,沉著聲,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沙啞,能讓眾人聽清楚自己的話。
“此法可也?”童軒中問老醫官。
“此法……乃田舍淺近之法,鄙陋也,不合公子高貴之軀……”
老醫官的話還沒說完,童軒中便一聲怒喝,“鄙陋?!你這庸醫!性命攸關之時卻還憂及身份高不高貴!速速助她救治單兒!”
童軒中這一喝真是飽含怒意,額前青筋畢露,那一雙眼睛鼓得通紅。老醫官見狀,身子不由一顫,便弓著身子走到左盼身邊。
於是,左盼立即將從膳房拿來的三根竹筷交到張宏手裏,說:“請將公子嘴撬開!”
張宏接過筷子絲毫也沒有停頓,便以手捏住童兮單的下巴,緩緩將竹筷插入他的嘴裏。珍姨娘抱著童兮單的腦袋見著這一幕,緊張地驚呼:“此法真可?此法真可?怎麼看來甚是恐怖!……萬萬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