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左盼第一次走出林晗的房間。
在這一星期,林晗、小環、清風輪流照顧她,陪她說話。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還有個清風不時變幻造型來逗他開心,可她沒有笑一次。
清風頂著一臉的亂糟糟的乞丐發型非常挫敗地說:“小妮子,你就笑一笑吧,沒有你的笑,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呢?”
左盼認真地看著他,說:“你變成阿凡達我就笑。”
經過清風的不懈努力,終於問清楚了何謂“阿凡達”,一早,他冒著被人誤會成妖怪的危險,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滿身藍顏料地走到左盼麵前,左盼終於笑了。
其實,她隻給自己一個星期的時間去緬懷過去。這一個星期,她可以頹廢,可以傷感,可一個星期後,那個為章瑞而傷心左盼不再存在。
她打開門,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對滿臉驚疑的眾人說:“我活過來了,全新的。”
林晗淡淡地笑了,小環欣慰地笑了。
清風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說:“我的小妮子,總算活過來了。”可這個媚眼安在這張阿凡達的臉上,卻無比怪異。
於是,左盼又笑了。
接下來的左盼,似乎比以前更快樂。白天,她在羅豐書院幹活,一邊幹活還一邊哼歌,哼得顧英不耐煩地說:“得了!玩了一個星期,可夠快活啊!整日唱著這不著調的歌,煩不煩啊?”
左盼不以為意,繼續哼了兩句,才說:“夫人,這幾****生病了,這些活計都落到你一人身上,小魚知道你辛苦了。要不這樣吧,接下來的幾天,你休息去,這些事情我全包了!”
顧英像看怪物一般看了她好一會兒,思索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菜刀,“那我就‘誦經’去了!”
她將“誦經”二字咬得很重,不知是何意思。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洗菜配菜之事全都左盼一人幹。兩倍的工作量忙得她像個陀螺,可她仍是一邊幹活一邊哼歌,幾乎將她前世所會的兒歌流行歌曲都唱過好幾遍。崔大叔笑嘻嘻地揮動鏟子說:“小魚啊,可是找到了‘小河’了?這麼高興?”
左盼知道老崔在捉弄她呢,手腳麻利地切著蘿卜絲,大聲說:“崔叔,這你就錯了,找到‘小河’我哪裏會高興啊?我要找也得找到‘大海’,我可是條不同尋常的‘小魚’,‘小河’的懷抱容不下我哦!”
“嗬嗬嗬,好,小魚有誌氣!”老崔爽朗地笑著,將鍋裏的菜盛到一個大菜盆裏,“那你的‘大海’是誰呢?”
“這可不能說!”左盼抿嘴一笑,無意間看了看門外,發現古名豐正愣愣地看著自己。
視線即將相對之時,他立即慌亂地低下頭,囁嚅著說:“要不要……幫忙?”
“要啊!”左盼笑著點頭,“請到餐廳等著,將我和崔叔辛苦做的飯菜吃光!”
古名豐剛剛才浮現的喜色瞬間又消失,頭低得更下,緩緩向餐廳走去了。
左盼心中歎息一聲。
即使是做了兩個人的工作,左盼仍是可以抽出時間在課間休息時跟孩子們玩上一會兒。或講點故事,或做下遊戲,有時候也教他們唱歌,最開始是幾個孩子參與進來,漸漸的,全書院的孩子都來了。再後來,兩個先生與羅虹、古名豐也興致勃勃地觀看起來,唱歌的時候他們甚至也會跟著一起唱。
做完所有的事,她便去小環的豆腐店,此時的豆腐店已經改了名字,因為童慧妤是知道“左左”這個稱呼的,隻要一聽到有這麼一個豆腐店,順藤摸瓜,他們全都得落網。
小環知道左盼現在叫“小魚”,便將豆腐店改成了“小魚豆腐店”。她以前是以為左盼已經死了,想借由這“左左豆腐店”這個名字來紀念她。如今局勢不同,她也為自己的粗心而心有餘悸。
到了豆腐店,喝了一杯小環特意留下的濃香豆漿,她便會和小環、張宏到情樓去。
他們是走後門進的,沒有人會注意。到情樓的目的是請林晗為小環和張宏治病。林晗說他可以將張宏的腿治好,也可以讓小環重新長出頭發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在情樓的時光,除了交流下情報,討論下接下來的任務,左盼便和林晗說說話,跟清風耍耍嘴皮子,到了晚上便由林晗送回書院,林晗不在的時候,也會由清風送來。
每次林晗送的時候,他都會背她。清風無意中得知了這一事,也央求著要背她,她當然不同意,於是清風便會一副哀怨的表情,說她不公平。左盼總是白他一眼,說她不想成為豬八戒的媳婦。清風對豬八戒這個詞很好奇,奈何左盼無論怎樣也不說清楚,到底“豬八戒”是什麼!他冥思苦想了很久以後,終於明白,這個“豬八戒”大抵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