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古名豐,竟是充滿了勇氣,他從幾個官兵形成的屏障前衝過,張臂攔在左盼麵前。
“她是我娘子!她不是欽犯!”古名豐再次強調,雙眸迸發出異常堅定的光芒,“她是我娘子!她是我娘子!”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有些措手不及。
官員最先反應過來,他走到古名豐麵前,唾棄一聲:“她是朝廷欽犯,你若真是他的丈夫,那我們也要將你帶走了!”
聽到此話,左盼在拚命地搖頭掙紮,“不!不!你們別管我!”
官員立刻堵住她的嘴,將她扔進一個大布袋。
羅虹衝了過來,“他不是!跟他無關!”可她卻立刻被兩人捉住,像丟垃圾一般丟到一旁。
“將這個人一起帶走。”官員冷冷地指著古名豐。
古名豐仍是母雞護小雞一般擋在左盼麵前,定定地直視著官員:“不準帶她走!”
官員嗤笑一聲,令手下將左盼和他押走。
“你不準帶她走!”
“堵上他的嘴。”官員咬牙。
“不準帶她……唔……”古名豐雙手被拉住,嘴被堵上。
“走!”
“唔唔唔唔唔!”古名豐仍獨自掙紮著,非但不走開,反而猛地一撲,緊緊抱住了左盼,任由兩個大漢都拉不開。
“唔唔唔!唔唔唔!”古名豐苦苦掙紮,似在控訴什麼。
“真煩人!”官員終於惱怒了,狠狠一腳踢到古名豐背上。
古名豐不為所動。
“滾開!”
古名豐仍舊是緊抱著左盼。
“滾開!滾!滾!”
拳頭像雨點一般砸在古名豐的身上,他卻緊緊抱住左盼,絲毫未動。
左盼被縛於布袋中,聽到羅虹等人哭天喊地的聲音,聽到古名豐悶哼的聲音,聽到拳腳打在古名豐身上的聲音,聽到官兵怒極的喝罵聲,心如刀絞。她拚命扭動,拚命嘶吼,卻無濟於事。
驀地,左盼聽見官員爆了句粗口,羅虹尖銳地“啊!”了一聲,世界,仿佛安靜下來……
一滴液體滴到她臉上,粘粘的,腥腥的……
滴答!滴答!一直滴著,從布袋滲透進來,滴到左盼的臉上。
是血!是古名豐的血?!
不!你為什麼這麼傻!真傻!
左盼痛苦地閉上眼睛,恨不得立刻殺了自己!
身子一輕,趴在身上的古名豐被人拖走,一陣天旋地轉後,左盼被人抗在了肩上。
“走。”官員陰冷的聲音傳來。
“站住!”
忽然,林晗的聲音急促地傳來,官員一行人同時停住。
“你是何人?竟敢擋我的路?當心我手裏的劍沒長眼!”官員再也不耐,冷冷哼一聲,隊伍又在向前。
“是麼?你手裏的劍也不認識我麼?”一聲嬌柔卻不失威嚴的女子聲音傳來,好像是錦夫人,“沒關係,本官手裏的劍也不認識你。來人啊,將這幾個入室殺人的強盜抓起來!”
“是!”一陣響亮整齊的聲音傳來,聽聲音,至少有幾百人!
兵器相接的打鬥聲瞬間響起,世界似乎隻剩下那冰冷的“乒乓”聲。隨後,左盼感覺自己被人輕柔地抱住,布袋被解開,嘴裏塞的東西也拿走了,一雙手憐惜地撫在她的臉上。
左盼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這個人,泣不成聲。
哥!你怎麼才來……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這二十幾人全被製伏,被錦夫人的侍衛按倒在牆邊。
為首的官員不羈地一掙,憤憤地說:“我可是為相爺做事的,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壞我的事!”
“我是為朝廷做事的,你說,是朝廷大,還是章沐威大?”
錦夫人不以為意,直呼章沐威的名字,官員神情一怔,卻又狠狠地說:“你包庇朝廷欽犯,當心株連九族!”
錦夫人看看撲在林晗懷裏痛哭的左盼,輕輕地笑了,“你們說我的義女是欽犯?那我本就脫不了身。隻是不知道大人以何為憑,敢說我義女是欽犯呢?可不能汙蔑人哦。”
“義女?”官員眉梢一揚,“你可知你這話的後果?”
錦夫人淡淡一笑,掃了倒在地上的古名豐一眼,輕輕繞著官員轉了幾圈,抽出他手裏的劍,“這把染血的劍卻是你殺人害命的證據。你竟敢在我睦州殺人,我可有充足的理由將你逮捕歸案,且別說是章沐威,就是皇上那裏,我也可以說得過去。”
說著,她笑容驀地一收,麵色一冷,對一眾整齊排列的侍衛下令:“將這些人都帶走。”
錦夫人走到左盼麵前,柔柔地注視左盼的眼睛,大聲說:“孩子,別怕,有義母呢。”
左盼茫然地睜開眼睛,猛然地點點頭。
錦夫人將那幾十人全都帶走了,左盼緩緩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到古名豐身邊,看著他脖子上一條觸目驚心的深痕,血,染紅了他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