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神秘的外籍教授(1 / 3)

第十二章 神秘的外籍教授

今天是第一次去上課。地點是教授的家。安娜根據輔導員給的地址尋著去。

這是一片離大學校園不遠的別墅區,因為環境清靜幽雅而成為富商大賈們的住所。不知道一個大學教授怎麼會負擔得起這樣昂貴的別墅,不過想到同學間流傳著的一些關於教授的一些個人信息也想得通:有人說他曾經是有名的音樂人,有人說他是某富商的兒子,既然如此,那住這樣的別墅當然不是問題。

安娜看到了要找的別墅門牌,輕輕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一個男人打開了門。

“安娜,你總算來了……”男人望著她說,眼裏似乎露出一絲喜悅。

“原來是你……”安娜望了望眼前的男人,和那天的一身黑色不一樣的裝束:今天是一條白色的休閑褲,上麵是同色的長袖襯衫,質地考究,很有韻味。隻見他的襯衫用棕色的皮帶紮進褲子裏,披肩的褐色頭發略卷曲,顯得有點淩亂與不羈,看上去更加野性十足。

“怎麼,你不希望是我嗎……”他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安娜,仿佛視線已從她身上離開,她就會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沒有,我隻是有點意外,沒有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布魯諾教授……”安娜不安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先前在樹林遇到他還把它當成色狼了,正因為先前的誤解,才讓現在的安娜感到尷尬極了,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安娜,你可以喊我亞曆山大嗎……”他柔聲請求說。

“為什麼,你不是布魯諾教授嗎,為什麼讓我叫你亞曆山大……”安娜不解地問。

“你以前都是這樣叫我的,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而不是叫我布魯諾教授……”亞曆山大小心翼翼地提醒著,暗示著。

“以前,好像以前我們不認識啊,再說,你是我的老師,我總要尊敬你,還有教授你可以叫我的全名嗎?”安娜小聲地請求說。

“為什麼……”亞曆山大不解地問。

“總感覺叫我安娜太親密了,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麵,何況我們是師生關係……安娜這個名字隻有我媽媽才叫……”安娜認真地解釋說。

“你的名字是你媽媽取的嗎,她為什麼會給你娶這個名字……”亞曆山大好奇地問。

安娜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的名字那麼感興趣,但看他那樣認真地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她就實話告訴了他:“是啊,是我媽媽取的,我媽懷我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她說我以成人的形式出現在她夢裏,並要求她一定要給我取名為安娜……”安娜認真地回憶著母親曾給自己講述的胎夢說。

“原來如此,看來名字也是前世的緣分延續的證明啊……這樣說來我更應該叫你安娜了。”亞曆山大不禁歎息起來。

安娜妥協了。既然他固執要這樣叫,就由他吧。隻是,他說的話怎麼有些莫名其妙呢?“什麼?什麼前世?你相信有前世之說嗎……”安娜疑惑地問說。

“難道你一點也記不得了嗎?我們的前世之約……”亞曆山大魯莽地問道。

“教授你在開玩笑呢,不過你的玩笑我聽不太懂,不過你提起前世,讓我隻想起一首詩……”安娜天真地說。

“什麼詩……”亞曆山大迫不及待地問說。

“一首席慕容寫的叫做《前緣》的詩。”安娜回答說。

“噢,沒有聽過,你可以說來聽聽嗎……”亞曆山大顯然很感興趣。

人若真能轉世世間若真有輪回

那麼 我的愛 我們前世曾經是什麼

你 若曾是江南采蓮的女子

我 必是你皓腕下錯過的那朵

你 若曾是逃學的頑童

我 必是從你袋中掉下的那顆嶄新的彈珠

在路旁的草叢中

目送你毫不知情地遠去

你若曾是麵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

焚燒著 陪伴過你一段靜默的時光

因此 今生相逢 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

卻又很恍惚 無法仔細地去分辨

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安娜投入地背著詩,聲音抑揚頓挫,很是出彩。

“安娜,這首詩有些意思呢,我喜歡裏邊的幾句……”亞曆山大望著安娜說。

“唔……”安娜輕聲說。

“那麼 我的愛 我們前世曾經是什麼……因此 今生相逢 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我認為我們很有緣分呢?”亞曆山大有所期待地望著她,嘴角似乎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為什麼你這樣認為?”安娜低下頭,被他那曖昧的話給弄得不知所措。

“中文裏不是有句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嗎?”亞曆山大望著安娜,眸子中似乎隱含著一些什麼。

“噢,是有這麼一句,但我們還有一句是無緣對麵手難牽。”安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樣一句話。或許是因為這兩句本來就是連在一塊的。也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於是隨意撿了一句話說。但此刻她後悔了,看來話是不能隨意亂說的,因為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教授的臉好像變得有些難看,而且好像有些悲傷。

亞曆山大確實感到了失望,他以為隻要稍微提醒一下安娜她就應該記起以前的事情的,但她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印象。畢竟是前世的事情了,亞曆山大安慰自己到:畢竟她喝了時空轉換水,哪裏有可能還記著他,最好還是適可而止吧,否則讓她誤以為自己是瘋子就慘了。

於是亞曆山大轉變了一個話題。“昨天在林子裏聽到你唱歌了,你把昨天唱的那首再唱給我聽聽。”他以教授的口吻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昨天的尷尬又浮上腦海中。安娜隻感到緊張感一陣又一陣,但既然教授要聽,還隻能硬著頭皮唱:“月光啊下麵的鳳尾竹喲,輕柔啊美麗像綠色的霧喲,竹樓裏的好姑娘,光彩奪目像夜明珠聽啊,多少深情的葫蘆笙,對你傾訴著心中的愛慕。哎金孔雀般的好姑娘,為什麼不打開哎你的窗戶,月光下的鳳尾竹,輕柔啊美麗像綠色的霧喲,竹樓裏的好姑娘,歌聲啊甜潤像果子露,癡情的小夥子……”

“這首歌曲很適合你,因為本來就是你們傣族的歌曲,隻是你換氣的時候好像太緊張了,換氣的聲音太大,讓人聽著你的歌感到嗓子眼都拉緊了,沒有給人絲毫的放鬆享受的感覺,這樣唱出來的歌幹巴巴地,不會有任何感情……而唱歌的人,把握好歌曲的感情是非常重要的。”亞曆山大認真地點評著。

他越說安娜就越緊張,胸脯起伏得厲害,臉也開始燒了起來。畢竟在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麵前泄漏出那麼多的缺點,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坦然麵對的。“對不起,布魯諾教授,我……我很緊張。”

“不要叫我布魯諾教授,叫我亞曆山大……”亞曆山大有些生氣地說,語氣中隱藏著一絲失望。不過失望的情緒好像稍縱即逝,他嘴角一揚,笑著說:“你說你感到緊張……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是……唔,不是的……”安娜被他這樣一問,臉更紅了。

“在我麵前你不需要感到緊張,要想做一名優秀的歌手,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擺脫緊張和羞怯……”亞曆山大這樣說著,鼓勵地望著安娜:“來,再來一遍,盡量放鬆,感覺你在月下放鬆地愜意地盡情地歌唱……”

練習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歌曲唱完後又進行了視唱練耳訓練。

練習接近尾聲了,亞曆山大問安娜:“今天的練習你有沒有感覺到有收獲……”

“還可以吧……”安娜說。

“回去好好想想,每次都要總結總結,不斷吸取經驗,保持住優點,改掉缺點,才能有進步,要想唱好歌可要費些精力呢,歌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唱好的……”

“好的,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教授……”安娜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教授再見……”安娜禮貌地打了招呼後,轉身離開了。

亞曆山大沒想到安娜就這樣離開了,望著他走出大門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安娜,安娜,什麼時候你才會明白我的心,什麼時候你才會想起我們的前世之約。”

亞曆山大望著安娜那麼輕易就離開了自己的別墅,根本沒有多呆一會兒的意思,仿佛她和他之間真的隻是師生關係,他的心仿佛被失望和冷漠所包圍,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掀開窗簾的一角,亞曆山大癡癡地望著安娜逐漸遠去的背影發著呆,“哎,本來我和她就隻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我還能期望什麼呢?”他自嘲地對自己說。

……

有了第一次的接觸,第二次上課的時候,安娜似乎大膽了一些,當教授坐在鋼琴麵前伴奏著她唱的歌曲的時候,她直接問教授說:“那個……教授,除了鋼琴可以用其他的樂器伴奏演唱嗎?”

“為什麼?鋼琴是樂器之王,音可升可降,可渾厚也可單薄,可配流行曲也可配華麗的歌劇,不是很好嗎?”教授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聽到鋼琴就緊張……”安娜不安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看來你要克服的東西還真不少,鋼琴和其他樂器一樣,能為歌手的演唱天添花加彩,你應該喜歡它怎麼感覺你害怕它呢?”教授開導她說。

“……”安娜沉默地猶豫著,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因為我老是做一個夢,夢中一個穿黑西服的男人用他的手指強迫我彈鋼琴,每次隻要做這個夢我就害怕,做多了這個夢讓我感覺比任何一個噩夢都要讓我感到難受,所以逐漸地就演變成了見到鋼琴就緊張……”

“唔……”亞曆山大突然間想起了一些事情:前世他因為特殊情況曾在修道院偷看到安東尼奧伯爵大人用手按著安娜的手教他彈鋼琴,當時安娜的表情就是無比害怕與緊張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那件事情的影響嗎?但隔了這麼久,難道前世的影響還如此深地印在她的心上?

“那這樣吧,我們換換用其他的樂器……”亞曆山大走進另外的房間,取了一把木色的吉他出來。“今天我們什麼都不想,你就盡量放鬆自己,我們唱一些簡單的流行歌曲,當你唱歌的時候找到了絕對放鬆的感覺,你就不會在意為你伴奏的是鋼琴還是其他樂器了……選一首你最喜歡的歌手的歌唱,我用吉他幫你伴奏……”

安娜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唱起了劉若英的《一輩子的孤單》,沒過幾秒,亞曆山大就和著她的演唱為她伴奏起來——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這一輩子都這麼孤單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這樣孤單一輩子

天空越蔚藍越怕抬頭看

電影越圓滿就越覺得傷感

有越多的時間就越覺得不安

因為我總是孤單過著孤單的日子

喜歡的人不出現

出現的人不喜歡

有的愛猶豫不決

還在想他就離開

想過要將就一點

卻發現將就更難

於是我學著樂觀

過著孤單的日子

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

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麼辦

就算心煩意亂就算沒有人做伴

自由和落寞之間怎麼換算

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天空

找不到答案我沒有答案

天空已蔚藍我會抬頭看

電影越圓滿就越珍惜傷感

有越多的時間就越習慣不安

因為我總會孤單過著孤單的日子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這首歌你唱得不錯,無論是氣流的控製,節奏的把握,還是感情的分寸都掌握得很好……這是你最喜歡的歌嗎?”亞曆山大用讚許的眼神望著安娜,邊為她剛才的演唱做著點評。

“是啊,這首歌我經常唱,第一次是聽到我媽媽唱,後來經常聽,聽著聽著,我也逐漸喜歡上了它……”安娜回憶著說。

“隻是這首歌有些悲傷了,你感到很孤單嗎……”亞曆山大沉默了一會兒,望著安娜說。

安娜感到很意外,他怎麼會問起這個?除了母親,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自己的所感所想,安娜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是有點,我想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會感到有些孤單吧……”安娜聰明地回答說。

“為什麼你這樣認為呢……”亞曆山大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因為我總感覺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確定的,包括感情……我母親喜歡一個男人,為了他付出了所有,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但因為一些原因,最終還是分手,從此她一直孤單一個人……不論曾經的愛有多深,似乎都有改變的可能……”安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給自己的教授講起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關於母親的故事。這麼多年來,安娜的心還恨著那個深深傷害自己母親的男人,也正因為恨太深,才更加感覺到了心底的孤單。

亞曆山大放下手中的吉他,輕輕走到安娜的旁邊,把她擁入懷中,安慰她說:“安娜,聽到你講的感情故事我感到很抱歉……其實,你不用太悲傷,這個世界是有很多孤單的靈魂,可是,你並不孤單,因為你一直在我的心裏,隻要你願意,我將一直陪伴你,讓我們一起慢慢變老……”

“布魯諾教授……唔,亞曆山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玩笑是不能亂開的,更何況這樣曖昧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話已經埋藏在我心底很多年了,我隻是找個適當的機會把它說出來罷了?”亞曆山大正經地說,他輕輕地放開了抱著安娜的手,拿起吉他,雙腿自然彎曲,坐在地毯上唱了起來——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聽聽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隻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聽聽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隻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

他的嗓音低沉而溫柔,磁性十足,讓安娜忍不住仔細聆聽起來。

他邊彈邊唱,手指來回自由地在琴弦上撥動著,他的眼神似乎專注地凝視著安娜,又像是悄然散落在某個神秘的地方。那樣子好像一個情歌王子,又像一個流浪天涯海角的吉他手。安娜癡癡地望著他,他那修長的手指,撥動的不隻是吉他的弦,還撩起了安娜寂靜了許久的心弦。安娜隻感到自己的心在歡快地跳舞,自己的腦海中竟然隨著歌詞浮現出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起生活,一起慢慢變老的情景。

沒過多會,亞曆山大停止了演唱,他發現安娜在發呆。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於是他站起來搖了搖安娜的肩膀:“不會吧,我唱歌你不喜歡嗎,在發什麼呆呢?”

聽到他這樣說,安娜頓時回過神來了,她臉色緋紅,害羞地望著亞曆山大,吞吞吐吐地說:“不……是因為太喜歡你唱的歌了,所以才……”

亞曆山大盯著安娜臉上的紅暈說:“哦?可以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嗎?難道……你在想一些關於我的事情嗎?”他的眼神有著強大的穿透力,似乎可以清楚地望進安娜的靈魂深處。

安娜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開著玩笑說:“沒有拉,我又不是花癡……?”

亞曆山大調侃地說:“哈哈,我到希望你為我而變成花癡……?”

安娜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於是說:“沒有想到教授是如此幽默的一個人……”

亞曆山大一點也不想給安娜喘息的機會,他說:“不會吧,我說的全是心裏話,你可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對了,你的眼睛近視嗎?”

安娜說:“不,我的眼睛不近視……”

亞曆山大疑惑地說:“那為什麼你戴著眼鏡?”

安娜回憶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慢慢地講述起來:“因為我的眼睛和周圍人的不一樣,我母親告訴我,因為我父親發現我的這雙眼睛不像是純正的中國血統,他就一口咬定說我不是他的女兒,說我是我媽和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洋鬼子偷情後生下的野種,因為這個,我媽和他離婚了,後來,我上學了,小朋友們都說我的眼睛象征著厄運,他們說我從小就沒有爸爸是活該,因為一切都是我的眼睛惹的禍……所以我就找了眼鏡來……”她的聲音哽噎著,眼角似乎什麼東西在閃。

“噢,安娜,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受了這麼多苦……”亞曆山大同情地望著她,歎息地說,順手把安娜緊緊地摟進了自己寬闊的胸膛,仿佛要用自己寬敞的胸膛去承載安娜的一切憂愁與悲傷。

安娜沒有拒絕他的懷抱,畢竟此時此刻太需要一個寬闊的胸膛了。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如此貼近,包括自己的父親,安娜的心如小鹿一樣到處亂撞。

“安娜,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嗎……?”亞曆山大在安娜的耳邊柔聲說,暖暖的氣流吹著她的耳垂,安娜的心漾開了一圈圈漣漪。

安娜輕聲地說:“為什麼要看我的眼睛?”語氣裏隱含著不解。

“因為我想看你取下眼鏡後的模樣……以後你真正上台演唱最好摘掉眼鏡。”亞曆山大不由分說地以最快的速度取下了安娜的黑框大眼鏡。

天!那雙眼睛!那是曾經讓亞曆山大魂牽夢繞的眼眸,依然是那湖泊般清澈的眸子,隻是以前那湖泊般的淺藍色變成了黑色,那黑色如黑夜裏廣闊的天空一般,似乎泛出一絲溫柔的深藍來,這樣的顏色,這樣的眸子,深邃,溫情,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亞曆山大望著這眸子,深深地沉醉到了那溫情脈脈的深邃黝黑和深藍中。

亞曆山大情不自禁地讚歎起來:“你的眼眸……真美!”他的手輕輕滑過安娜的鼻翼,撫上了那雙明眸。

安娜定住了,緊張地喘息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拒絕亞曆山大這樣曖昧的舉動,她隻感覺到他的手輕而柔,仿佛在撫摸著失去已久又找了回來的珍寶。

“唔,這感覺……久違了!”亞曆山大自言自語地說。

沉默。沉默。

安娜感到亞曆山大的臉不斷地向自己靠近。他的眼眸如水,睫毛又卷又翹,這是怎樣一個英俊而美麗的臉,安娜在心底讚歎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安娜可以清晰地感到他喘息的氣流吹拂在臉上的輕柔。這一切,如夢如幻,他的唇輕輕地印在了安娜的眼眸上。這吻,為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安娜迷惑了。

不知過了多會兒,亞曆山大說:“來我們一起唱一首歡快點的歌。”教授邊說邊拿起吉他又彈又唱,安娜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唱了起來——

真的想寂寞的時候有個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雖然這種想法明明就是太簡單

隻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裏

愛從不容許人三心兩意

遇見渾然天成的交集錯過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決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訴他別讓我傷心

每一次當愛再靠近感覺他緊緊地抱住你

每一次當愛再靠近感覺得他在清楚地告訴你

他騷動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讓你知道去哪裏(卻不讓你知道去哪裏)

每一次當愛在靠近都好像在等你要怎麼回應

天地都安靜唯一不能的是你的決定

天地都安靜唯一不安的是你的決定

……

二人配合默契,仿佛搭配了多年的情侶歌手。在吉他的伴奏中,二人的歌聲重合在一起,仿佛兩人的心和靈魂也在逐漸地靠近……

鈴……一陣門鈴聲驚動了二人。

亞曆山大不快地皺了皺眉。轉身去開門。安娜不知所措地望著別墅入口處。跟在亞曆山大身後的來人是安娜的輔導員唐琬兒,隻聽見她說:“教授啊,課表上的時間不是從下午三點開始嗎?一節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但現在都五點多了,你不感覺累,或許你的學生可感覺累了!”

“安娜,你感覺累了嗎?”亞曆山大悶悶不樂地問。

“……”

“學生怎麼會說自己累呢?我看玉安娜你還是先回去吧,剛好我有事找教授談!”

安娜望了望輔導員唐琬兒,又望望教授。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不該走。

“安娜,那你先回去吧……”亞曆山大望著局促不安的安娜依依不舍地說。

“那我先走了,教授,唐老師再見……”說完轉身走出了別墅。

……

“你找我有事請嗎……”教授開口問。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來看看我的學生的學習情況,順便想請教授一起去吃飯,如果有時間再一起看個電影什麼的……我也好當麵感謝一下教授為我們學生上課的辛苦。”唐琬兒邊笑意盈盈地說,邊上下打量著教授,她似乎為他的風度而感到驚歎。

“就不用讓你破費了,給學生上課是老師的職責,至於辛苦費學校有工資發。你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那你可以離開了……”教授冷冷地說。

“噢,是嗎,教授口口聲聲說沒有時間,但你給玉安娜上課的時間可是多得很,你今天這課上得可夠久的了……”唐琬兒看著教授說。

“你是在質問我嗎……我願意給學生免費多上點課有什麼不對嗎?”教授想起正是她的到來讓他不得不中斷了今天的課,這更加讓他感到生氣了。

“我可不敢質問教授,隻不過是對教授你比較感興趣罷了……可是,教授真不給麵子,連一起吃個飯看場電影的麵子都不給,我可感到很傷心呢!”唐琬兒半真半假,嬌嗔地說。

“別人的事我管不了那麼多,再說你傷不傷心和我無關,我沒有時間,請你盡快離開……”教授正色說。

“喲,喲,喲,別人都說教授是一個對感情很冷淡的人,看來名不虛傳哦……”唐琬兒調侃說。

“既然你知道,還在這裏浪費時間……”亞曆山大已經忍無可忍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但是,據我觀察,你對玉安娜可不是這樣無情哦,又是彈鋼琴,又是彈吉他,還唱了不少情歌吧……”唐琬兒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安娜情況特殊,對鋼琴有特別的緊張感,我換用吉他給她上課,因材施教這有什麼不對?還有,音樂本身就是有感情的,作為學音樂的人唱幾首情歌怎麼了……”亞曆山大不悅地辯解說。

“聽,聽,你還安娜長,安娜短地叫。叫那麼親密做什麼?我看你假裝是什麼絕情的教授,我看你內心是熱情得很吧,是不是想乘來上課的大一新生沒怎麼見過世麵,想玩弄人家的感情呀……”唐琬兒半開玩笑半較真地說。

“唐琬兒,我告訴你,話可不能亂說……”亞曆山大說話的聲音明顯大了起來。

“我哪裏亂說了,今天你們上課的全程內容都被我聽見了……”唐琬兒指指授課房間那開著的窗戶。

“沒有想到你不僅私闖民宅,還偷聽……”亞曆山大真的火了。

“這不叫私闖吧,教授花園裏的花太漂亮了,花園後門又開著,我也是情不自禁呀,至於上課的內容嘛,誰讓我自己也是一個音樂愛好者呢,想偷偷學學唱歌,可沒想到教授上課真的名不虛傳,我看你根本不是什麼教授,而是情授吧……”唐琬兒的語言之犀利,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我怎麼教授我的學生,這你管不著……”亞曆山大眉毛一挑,冷冷地說。

“那可不一定,玉安娜是我們班上的學生,我有權幫助她轉移到其他教授那裏去,更何況她畢業時候的綜合鑒定還得經過我的手……”唐琬兒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是在要挾我嗎,我可把話說清楚了,你敢對安娜做任何不利於她畢業的事情,我就和你勢不兩立……”亞曆山大堅決地表明了立場。

“喲,教授,你也該為你的名聲考慮考慮吧,為了一個大一的菜鳥和一個小小的輔導員過不去,你不認為別人會認為你太小氣了嗎……”唐琬兒設身處地地為他分析起來。

“我的名聲,我不在乎,但是安娜我是在乎的,她是我今生今世唯一會以性命去保護的人,你最好不要和她過不去,否則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亞曆山大並不怕她,既然連失去性命都不怕,還有什麼是他會害怕的呢!

“喲,我就說嘛,這世界上哪裏有不近情色的男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假裝冷血,說不定你在裝模作樣假正經的冷漠背後,是一個色魔也不一定……”唐琬兒笑著說,語言中隱含著一絲絲曖昧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