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牛老四的婆娘還沒說完,就被牛老四甩了一個大嘴巴:“憨娘們,這事你咋能在大庭廣眾瞎嚷嚷,不是敗壞自己的名聲嗎……”
牛老四的婆娘挨了打,又恍然察覺到自己人前失了言,頓時又急又憤,大坐墩往地上一撂,雙腿踢騰著撒起潑來:“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賤種,俺日恁娘,俺弄死你,俺也不活啦……”
“老四媳婦,原來小賤種的童子雞被你吃了呀……”
“味道咋樣,夠塞牙縫不……”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哄笑。
牛老頭氣得胡子都快撅上了天,這幫殺千刀的,都這時候了還開玩笑,可是對死人的大不敬呀!
……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小賤種”的“罪惡”行徑竟是這麼多?
男人們在女人的鼓動下,也紛紛對“小賤種”的目光由惋惜變成了憤恨,要不是看在柳小月的份上,估計這小子早就被大卸八塊。
多半天了,“小賤種”沒吭過一聲,他隻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望著柳小月的屍體,如同一個隻會流淚的木偶。
娘是他唯一的依靠,而現在她卻走了。“小賤種”從此真的變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那些早就看他不順眼的人,以後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整治他了,“小賤種”緊緊咬著牙,往肚子裏吞著所有的委屈與恨。
但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他卻不能說,柳小月曾讓他發誓不準對任何人透露。
到這個年齡,“小賤種”已經很懂事,他想不明白,母親年輕貌美,為何不帶著他遠走高飛,非要屈居在這該死的牛家村?
“小賤種”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所有人,終於說話了,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冷到骨子裏的話:“你們都會死!”
人群裏立刻有人咬牙切齒的回罵:“信口雌黃,最該死的就是你這小賤種!”
“行了,都住嘴吧!”
牛老頭再一次喝住了所有人,他表麵上看起來不動聲色,內心其實已經誠惶誠恐,畢竟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牛大壯……
“小賤種”沒有做任何反駁,而是轉過背,依然如木偶一般望著柳小月的屍體。
終究人命關天,人們倒沒有再繼續追究這個剛死了唯一親人的孩子,大夥都紛紛把目光轉向牛老頭,畢竟是一村之主,都希望他拿個主意。
“老村長,我們得報警啊,得找出凶手,不能讓柳小月白白死了啊!”說這話的是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四十多歲的人了,孑然一身,是柳小月忠實的暗戀者。
教書先生倒不像別人那樣看不起‘小賤種’,反而經常教給他一些詩讓他回家當著柳小月的麵朗誦,比如:“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月兒,低頭心慌慌。”
喝過兩天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樣,表白都是那麼含蓄、悶騷;大老粗就是另一種風格了,精蟲上腦後先喝個二兩小酒壯壯膽,然後直接爬牆頭,然後被慘揍。
隻是,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柳小月確實是沒給過任何人機會。
聽到有人提議報警找凶手,牛老頭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狠狠的白了一眼教書先生,直接否決掉他的建議。
那麼柳小月的屍體到底該怎麼辦?牛老頭思索著轉臉望向了小賤種,突然他竟皺起了眉頭:“怎麼?這小子的背影竟然如此像一個人?”
牛老頭徹底愣住,確切說是石化了,像被點了定身穴一樣。
反觀眾人,有的眼睛直勾勾,有的嘴巴大咧咧,無不詫異的望著牛老頭,這個平時最有主見的牛老頭今天怎麼像個木頭?
不對勁,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就在這種不對勁的氣息中,老神婆那越發沉重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報警恐怕沒用,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