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是跟自己一並下了陳叔叔的車。快到樓下時顧肆說出了他分析出的線索,陸晴島沒發表意見,低著頭,異常沉默,流動空氣仿佛也在瞬間凝聚。這好像太過殘酷了,心被擰成麻花,揪的難受,沒有刻意隱忍,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似乎是這些奇怪的事在身邊發生的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也就不難過了。
嗯,麻木了一樣。
氣氛異常沉重,顧肆清楚的看清陸晴島顫抖的雙肩和瑉緊的雙唇,有些不忍的開口,“我還沒有把我的想法告訴程瑜。晴島,回家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一切都會順利的。”
微微點頭,抬起頭瞪著空洞沒有靈氣的眼睛反複看顧肆那張好看的臉,被盯了好一陣依舊是麵不改色,顧肆點頭朝陸晴島笑著,然後她就像沒有魂魄的傀儡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上樓,嘴裏念念有詞——一切都會順利的,這場狂風暴雨不會永遠持續,太陽會出來的,替我趕走這場夢魘,時間也會慢慢修補一切,被傷害過的痕跡會慢慢愈合,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第二天清早,陸晴島哈著白汽出門,街上小攤剛出籠的包子熱騰騰的冒著白汽,在這個極其冷的冬日裏,與往常的早晨一樣,在飄著豆花香的街上跟熙熙攘攘的人擦肩而過。
然而,陸晴島卻在下一秒中看到一件特別令人震驚不可思議的事,震驚到她把剛填進嘴裏最喜歡的肉包子掉到了地上,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我肯定還在夢遊,這是不可能的!陸晴島遲鈍的抬起冰涼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臉,來確定靠在電線杆上裹著厚厚外套帶著厚厚圍脖的沈念是不是幻覺。
一下子怔住了,又迅速回過神來,立刻轉身,躡手躡腳的朝回走,鬆了一口氣。
身後不遠處的女生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嘴角朝上揚起的弧度,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喂!”弓著身子的女生明顯背部僵硬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加速行走著。
沈念挺直身子,朝上拉了拉書包帶,“陸晴島。”被喊的女生停下焦急的步伐,佇立在原地,不知怎麼辦才好。三秒後,調整好笑容轉身,沈念正站著不遠處注視著自己,皺著眉頭,一步一步超前靠近,卻又在中間停下,露出壞壞的笑,招招手。
陸晴島不明狀況的左右張望,最後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擺出疑惑臉,“我嗎?”沈念又勾勾食指。這時陸晴島才認命般的超前挪動步伐,像是踏上刑場,視死如歸的表情。
沈念看到麵前她的這副表情,笑得花枝亂顫,捂著肚子直不起腰,甚至連話都講的斷斷續續,陸晴島很努力的把被笑聲隔斷的詞語組成了句子,鄙夷的看著蹲在地上沒力的沈念。
她問,你這是什麼表情!
陸晴島苦笑,沒搭理她的問題,被她的開懷大笑弄得也膽大了不少,逼問道,“你專程跑到這兒等我?幹嘛!”
沈念也一本正經起來,從地上站起來,高出麵前看上去佯裝堅強的女生很多,被俯視的女生偽裝的表情立馬露出馬腳。沈念癟癟嘴,轉頭朝前走。
陸晴島知趣的小跑跟上去,沈念不經意撇了一眼旁邊喘著粗氣、胸膛一起一伏神色慌亂的女生,沈念笑了,發自肺腑的開心,她第一次覺得有人居然會這麼好玩。
陸晴島雖然緊張,卻也注意到剛剛沈念審視自己,此時此刻的笑也應該是源於自己,更是感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