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夏清漣輕輕的搖了搖手,自我嘲諷的輕笑了一聲:“不必去找管家了,找幾個人把這兩盆花辦下去吧。”
“是。”雪紅低低的答應了一聲,但是眸子之中卻染上了些許複雜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麼,王妃的話雖然淡淡的,但是卻總讓她有一種壓迫感。
是夜,漆黑的天空之中布滿了星星,夏清漣一襲單衣,手中捧著一杯茶,她仰起頭來看著天空,眼神之中折射出一種憂傷的光芒來。她的唇角微微的往下墜了一下,眼睛裏麵閃過些許的晶瑩來。
“哢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夏清漣的耳畔,夏清漣的身子一怔,因為緊張,水杯中滾燙的茶水潑在她的手背上麵,白皙的手背立刻浮現出一片豔紅來,但是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身子緊緊的崩成了一條直線:“是誰?出來!不要藏頭露尾的。”
蘇念躲在假山後麵,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夏清漣,他的手緊緊的按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唇瓣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出來。”夏清漣的聲音緩緩的靠近蘇念這邊,蘇念略微思索了一下,眼神危險的眯起,他趁著夏清漣不注意的空檔,伸出手捂著夏清漣的唇瓣,他的聲音虛弱的在夏清漣的耳畔響起,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冷酷:“不要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夏清漣的鼻翼微微的煽動了一下,一股血腥味傳進夏清漣的鼻子裏麵,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氣來,輕輕的開口:“你受傷了?這府中守衛森嚴,你逃不掉的。不如束手就擒吧。”
蘇念的眸子之中染上了一點色彩,他忽然將自己的唇瓣湊到夏清漣的耳畔,將一股熱氣吹進夏清漣的耳道裏麵,沙啞著聲音道:“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夏清漣的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她的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瓣,半晌之後才從震驚之中醒悟過來,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一句話來:“王爺?”
“嗬嗬。”蘇念嗬嗬的輕笑了幾聲,他有些勉強的將自己臉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他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夏清漣的身上,嫣紅的鮮血染紅了夏清漣身上的白色單衣,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艱難的支撐起蘇念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扶著他往屋子裏麵走去,夏清漣的額頭上麵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需要我叫人嗎?”夏清漣好不容易才將蘇念給安置在床榻之上,此刻屋子裏麵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就連她的單衣上麵也滿是嫣紅的鮮血。
“不。”蘇念毅然的搖搖頭,蒼白的臉色上麵沒有一點血色,他的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瓣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他的額頭沁滿了豆大的汗水,他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叫雪紅來。”
夏清漣先是微微的呆愣了一下,繼而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冷靜的點了點頭,走到門口的方向喚道:“雪紅,今夜有些起風了,你去給本妃取一床褥子來。”
雪紅是王爺派過來的人,想必應該是他的心腹吧?隻是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將自己的心腹派到自己的身邊,想必最重要的目的應該是來監視自己的吧!
當雪紅抱著褥子進來的時候,在對上躺在床榻之上的蘇念之後,嚇得將手中的褥子都掉到地上了,她捂著自己的唇瓣,聲音之中滿是詫異:“王爺?”
夏清漣的眸光冷冷的在雪紅的身上掃視了一下,冷靜的道:“王爺讓本妃叫你過來,想必你應該身懷醫術吧?”
雪紅的臉色一紅,她的目光在夏清漣的身上掃視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夏清漣卻冷冷的打斷了雪紅的話:“有什麼事情待會再說吧,王爺的性命要緊,若是繼續拖延下去,對王爺的傷勢恐怕不利。”
“是。”雪紅低低的答應了一聲,走到桌邊,隨手將桌子上的紅燭給帶了起來。
雪紅緊緊的皺著眉毛,她看著蘇念的傷口,牙齒緊緊的在自己的唇瓣上麵摩挲了兩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她緩緩的從布包之中掏出一把小刀,在燭火上麵烤了烤,眉心越發的緊蹙了起來:“王爺,我需要割開您的傷口,隻是……”雪紅猶豫了一下,目光有些擔憂的在蘇念蒼白的臉上上麵掃過,半晌之後才開口道:“現在沒有麻藥,奴婢怕王爺承受不住。”
“來吧。”蘇念此刻似乎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的眼睛有些疲憊的往下墜去,看著人的影子也似乎變得模糊了起來,他用力的攥緊自己的手心,每一句話都像是從牙齒縫裏麵擠出來的一般:“本王,本王撐的下。”
門外響起了一陣緊張的腳步聲,夏清漣的心中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從衣櫃裏麵拿出一件披風將自己身上的血跡給隱藏起來,她看了一眼雪紅所在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你好好替王爺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