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不大,三百多戶兩千餘口人。不過在這個以劍為尊的名劍大陸上繞是清水鎮規模這麼小,它也有自己的劍道館。清水鎮劍道館雖小卻也能容納近百號人同時修習劍道,劍館的名字就叫做清水劍館。
周峰年初剛滿十五歲就進了劍道館修習劍道,如今已有半年了。作為清水劍館的一名普通弟子,最為尊敬也同時懼怕的就是清水劍館的黃九爺。黃九爺具體的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平日裏學生們問起時九爺總是會以講故事的借口搪塞過去。
周峰咬著牙,額頭的汗液順著他圓潤印堂滑落。平日裏他們的訓練就是這般,紮著馬步單手用根木劍挑起一桶水。九爺告訴他們這是打熬氣力,過不了這一關的統統遣散回家。這一關說長卻也不長,能單手執三尺木劍挑起一桶體重一半的水三個時辰就算過關。
周峰記得自己初來時清水劍館裏擠滿了整個清水鎮十多歲的孩子,而半年下來。現在清水劍館的操場上僅有八十多號人。
周峰與其他人都在忍著。黃九爺看著眼前這一幕倒是頗感欣慰,去年他帶的那一批學生經過半年訓練之後僅僅剩下二十人不到。不過黃九爺也困惱,他知道這些孩子都是無奈的,至少其中大多數都是這樣。
酷暑還沒有消逝的幹淨秋意也方才到臨,清水鎮就多了不少飛蝗。黃九爺知道飛蝗來的過早和孩子們訓練的更刻苦都是因為戰爭。唰!沉思中的九爺突然揮動手中藤條又不緊不慢的收手。數隻飛蝗應聲而落,若仔細看去會發現這幾隻飛蝗無一例外都是沒了雙翅無法飛起。
九爺曲身撿起在地上掙紮著想要飛起的飛蝗朝著院門口走去,推開院門九爺將飛蝗扔到那群家雞中,引起一陣哄搶。目光掃過一旁,一個水靈的姑娘睜著漆黑的眸子看著雞群。
九爺滄桑但不顯老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看了看天又看看那小姑娘。每天正午,這個姑娘總會來,不為別的,隻是給他半年前收的那個弟子周峰送午飯。
“小子們,上午就到這了。各回各家,下午記得準時到。”九爺轉身對著那群快要崩潰的孩子吼了一嗓子。
九爺的嗓音原本很低沉,但是這一刻卻猶如天籟一般。孩子們一個個都如釋重負,各自放好木劍和水桶,紛紛跟九爺打過招呼離去。一些孩子出門時看到每日都會守在門口的小姑娘,多數露出了羨慕的眼光。
“周峰那小子,不知是踩了什麼狗屎,走了什麼好運。這麼水靈的姑娘天天來給他送飯吃。”
“我說你丫,都感歎半年了,來回就同一句話不閑煩?”
“三子你也別說他,你敢說你丫不羨慕?”
“……”
師兄弟們都走完了,周峰這才緩緩放下水桶。九爺朝著周峰緩緩走來,甩動手中的藤條。啪,一聲藤條打擊水麵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少許的幾滴水花,一塊如成年人拳頭般大小的青石被挑起。這種青石密度極高,看起來雖然不大卻有周峰挑起的那桶水重。
“謝過九爺。”周峰禮貌的道了一聲謝。
九爺隻是點了點頭,隨即用手中藤條指著院門的方向。周峰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郝翎來了,半年來一直如此。
“周峰哥,今天中午給你帶了燒雞公哦。”郝翎眯起水靈的大眼睛笑著,一邊晃動著手上的餐盒。不過細心的話,會發現郝翎的眼角似乎才幹,像是剛剛哭過不久。
周峰回頭跟九爺笑了笑,隨即朝著郝翎跑了過去。“翎妹子,今天是什麼日子?怎會有燒雞公吃呢?”
周峰與郝翎習慣性的坐到操場一邊的青石台旁石椅上,郝翎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的給他打開餐盒。周峰迫不及待的就要開動,一邊眼睛還盯著郝翎等回複。
郝翎輕輕一巴掌打在周峰的手上說“先洗手。”周峰應了一聲,很快周峰洗好手回來。他撕了一個大大的雞腿遞給郝翎,郝翎接過雞腿幸福的吃了起來。周峰見郝翎吃的開心,自己也就開始吃了,訓練了一上午能量的消耗非常大他也早就餓的不行了。一吃起來,周峰卻是忘了自己剛才那個問題。
沒多大一會兒,兩個人都吃完了。郝翎收拾好餐盒,又要求周峰陪著自己出去走上幾圈。周峰當然也沒有拒絕,這幾乎是慣例。每天郝翎給他帶吃的,吃完之後他總會陪郝翎走上一會。
郝翎似乎是怕周峰想起之前那個問題,於是便問道:“周峰哥,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認識嗎?”
周峰疑惑的看了郝翎一眼,見郝翎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也就認真的回想了起來。說實話,那真是周峰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相遇。他其實不屬於這個地方,不屬於這個名劍大陸上任何一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