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裏不但沒有浴室,甚至連洗澡水都沒有。
“其木格,幫我看一下,不要讓人過來。”放下一大束野花,看著眼前的水流差點歡呼,草原的騰格裏真得很偉大,剛剛不過是附和其木格讚歎了幾句長生天的廣闊,居然給我送來了一大片水流,清澈見底。
其木格不懂我的意思,看我嗬嗬的傻笑,呆呆地點頭,跑去坡上幫我守了。
甩掉鞋子就想衝出去,前方卻不作美地傳來嘩啦啦的拍水聲。
欲哭無淚,居然有人在這裏給馬洗澡,那匹大黑馬我認得,就是那個什麼什麼,“將軍!你來給布日固德洗澡?”其木格不知何時跑了回來,完全忘了要幫我守人的職責。
光著膀子,用毛刷刷著大黑馬,覺得自己很有肌肉嗎?這麼愛暴露,我恨恨地轉過身往下遊走,腳掌踩著草地,小石子咯得腳生疼,身後卻是一大一小的說笑,可惜我一句也聽不懂。
哧——我發誓,我聽到了腳掌被撕裂的聲音,“啊——”一塊尖角的石子還插在我的腳掌上,兩寸多的一道血口讓我大呼小叫。
一隻大手抓過我的腳,拔掉石子,潑了些清水在我腳上。
“這就完了?”我驚訝地問到,這就是傷員應有的待遇?
沒想到眼前的一大一小比我還驚訝,直直瞅著我,意思像是,要麼你還想怎樣?
“這麼長的一道口子!會感染的,而且不處理還會留疤!”蒙古大夫是不是就是這樣出名的?當然這句話我沒敢說。
最後,他實在沒辦法,跑了幾步從馬袋子裏取了株草,嚼了嚼貼到我的腳上,然後用一塊薄羊皮纏上,這就算完了。且不說他嘴巴嚼的東西有沒有細菌,光那張灰色的薄羊皮,我就閑著髒,可不敢說,他的眼神分明在憤恨我的大驚小怪。
“何馨,你的腳比我阿媽的小好多,而且也好滑。”其木格摸了一把我的腳。
哼!是啊,可是以後估計也會跟你阿媽的差不多了。
他一直沒有放下我的腳,我用力抽了回來,到不是因為害羞,隻是起了皮的腳不想給他看。
單腳撐地爬起身,蹦蹦跳著,想抱回我的花,今天采的花很香,曬幹了可以用來熏羊皮褂子,這裏的衣服似乎都是些皮毛,不熏熏,總覺得不舒服。
騰得被人扛了起來,肚子擠在他的肩膀上,差點沒把早上喝的羊奶吐出來,難道他沒有更好的方式嗎?比如打橫抱之類的,浪漫又舒服,這樣的扛法到叫我覺得自己像是個被逮的羔羊。
其木格跨上了我們來時騎的一匹棗紅母馬,跟在我們身後,看著她的騎術,我驚呆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的騎術這麼好,難道早上出來的時候是為了顧我?想想早晨還在那洋洋得意自己的騎術,簡直想一頭鑽進泥土裏。
胯下的黑馬慢慢加速,最後瘋跑了起來,隻覺得耳側全是風聲,接著便覺得渾身像是要被顛散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