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齊心髒突突得快速跳著,應和著這心跳,感覺每一根血管都歡呼了起來。
男人的肺活量大,裝載了更多的空氣,吳塵雙手托著常思齊的後腦勺,將滿滿的一口氣盡數移交給了她。
他伸手摟過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攬到自己懷前。
常思齊以為他出事了,現在見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一時之間隻顧著撫摸著自己胸口,暗歎萬幸。
見她毫無行動,吳塵又主動拉住她撫摸著胸口的手,將她的兩手架在自己的肩上,示意她圈住自己的脖子。
常思齊理解了,微微點頭,兩手圈住他脖子後,牢牢得十指交握。
吳塵四肢都得了空,開始劃水,他手長腿長,上升的速度很快。
“嘩啦”一聲響,兩人破水而出!
常思齊急切地想要換氣,呼吸得太過急促,加之氣管中原本就進了水,猛烈得咳嗽了起來。
不遠處苦苦尋人的葉觀傑聽了,一整顆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岸邊,有視力極好的人發現了他們:“你們看,那邊!”
原本寂靜的人群一陣喧嘩。
方才那一波潮水已經被堤壩阻攔,隻不過將水中的三個人都打偏了,為了快速抵岸,節省體力,吳塵和葉觀傑很默契地朝著更近的另一個岸邊遊,而岸上的人群也都往那個方向挪。
此段江岸邊的水由淺至深,三個人的身子都已經出了水麵,葉觀傑最先走上岸,吳塵橫抱著常思齊,從及腰的深水處緩緩走來。
岸上幾個工作人員連忙下水迎接,幫著把常思齊抬到平地上。
常思齊還在咳嗽,吳塵輕拍她的背部。
副導見了葉觀傑,氣得跺腳:“你們一個個都是瘋子嗎?那麼大浪潮也敢跳?”
葉觀傑一聲不吭,臉色鐵青,瞥了一眼副導,那眼神簡直像是要殺人,令一直念叨的副導不寒而栗,嚇得閉了嘴。
常思齊咳出好幾口水,頭發濕濕的,淩亂地貼在臉上,有貼心的女工作人員拿來了幾件幹爽的戲服,為常思齊披上,同時把吳塵的純色開襟襯衫遞給了他。
吳塵拿到自己的襯衫,卻用來給常思齊擦臉,常思齊眼皮上的傷口是新添的,破口處都沾了細細的泥沙,他撥開她額頭的濕發,輕柔細致地為她擦拭著眼皮上的水珠和沙子。
副導巍哥覺得自己為劇組操心操肺,為演員安危擔驚受怕,而這些演員卻好似根本不領情,他在葉觀傑那裏吃了癟,一股氣憋在胸口無處泄,又走過來數落常思齊:“還有你!明明看到漲潮了為什麼往下跳?要老公不要命了嗎?!”
聽到他這麼說,劇組好幾個人忍不住偷偷地笑。
巍哥發覺有人在笑,又將炮火對向那些工作人員:“你們笑什麼笑?敢情掉下去的不是你們老公,你們當然不急!
有一個男性工作人員笑道:“我沒有老公!”
巍哥斜睨他一眼:“天天去健身房,誰知道有沒有!”
大家哄然大笑。
近期劇組常常出問題,意外事故接連不斷,劇組領頭的一撥人為了安全而加強管理,對工作人員要求很高,下了許多嚴格的規矩,讓下麵打工的叫苦連天,而最愛罵人的巍哥開起了玩笑,大家心中的鬱結煙消雲散,表情都輕鬆了許多。
常思齊在酒店床上躺著,費雪娜給她端來了劇組托酒店後廚特意做的薑湯,常思齊捏著鼻子喝。
費雪娜雙手抱胸地靠在窗邊:“聽說你們打算離婚了。”
常思齊喝著薑湯,隻覺得薑味又辣又難聞,費雪娜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談這個她不想談論的話題,令她頓覺薑湯更難以下咽。
費雪娜又問:“聽說你還打算明天回T城領協議書?”
常思齊把薑湯往一旁床頭櫃重重一擺,不願意喝了。
費雪娜:“你有為了他跳江麵對浪潮的魄力,卻沒有說愛他的勇氣?”
常思齊將腦袋龜縮進被窩,又用枕頭罩住自己的腦袋,仿佛要屏蔽費雪娜的聲音。
費雪娜將她的枕頭拿開,強迫她來麵對:“認識你這麼多年,從沒發現,原來你這麼慫!”
常思齊又用被子罩住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