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咬了一截,咀嚼著,麵色淡然地繼續給植物削皮:“味道不錯。”
常思齊也跟著咬了一口,嚼著嚼著,滿嘴苦味:“呸呸呸!”她全給吐了,這才看到吳塵的笑,“你騙人!”
吳塵又拿來幾串豬籠草,摘掉上麵的頭,留了下半段酒杯形狀的部分,遞了一個給常思齊:“喝一個?”
常思齊怕又上當:“肯定難吃。”
吳塵:“這回真不騙你。”
常思齊:“我才不上當!”
吳塵:“你看這豬籠草底部像不像酒杯?交杯酒走一個?”
難得吳塵這麼有興致,她就勉為其難地接過豬籠草,兩人手臂交互,吳塵一口就喝了,常思齊觀察著他的表情,他又是一臉淡然,她揣摩不透。
她小心地舔了舔草心,居然真的是微微甘甜的,吳塵笑道:“沒騙你吧。”
吳塵把這些食材切小塊,塞進竹筒的米水裏,又從包裏翻出兩個小瓶子,裏麵居然是油和鹽。
常思齊看著他變魔術般從包裏翻出好多東西:“原來你包裏裝了這些。”
吳塵把油鹽加入竹筒,拿棕櫚芯攪拌勻,又拿藤條把竹筒捆綁好,架在火堆上烤:“如果是一個人,就不用帶這麼大個包。”
常思齊:“為什麼?”
吳塵又從包裏翻出幾個小瓶子,裏頭裝著各種調料:“因為你挑食。”
常思齊:“哼~”
“魚竿一直在動!”吳塵提醒。
常思齊走到河邊,把魚竿收了,隻見一條魚活蹦亂跳的,她興奮地喊:“快看!有魚!”
吳塵走過去,隻見那魚還沒他巴掌大:“這麼小……”聽她那喊聲,還以為多大一條。
常思齊:“這可是第一條自願上我常太公魚鉤的魚呢!”
吳塵:“待會別說吃不飽。”
常思齊看著這瘦瘦小小的魚,一想到吃,又說:“好像是有點小……”
吳塵在魚鉤上重新放了魚餌,把魚線拋回水裏,又就著河水把魚剖了,然後拿到火堆旁,取來一根玉米棒形狀的果實,用石塊拍扁了,把鮮紅的汁液擠壓出來,澆在魚身上,像番茄醬一般。
常思齊問:“這是什麼?”
吳塵把擠剩下的整根棒子給她:“麵包果。”
常思齊接過,把玩著:“早就看到它了,長得好高的,你怎麼摘下來的?”
吳塵:“地上撿的。”他在魚身上抹了些油鹽,還撒了胡椒粉和孜然。
常思齊:“哇,你連孜然都有!”
吳塵:“有備而來。”
常思齊期待地搓著手,盯著那堆火。
吳塵把處理好的魚用香蕉葉包著,架在火堆上,又隨意地在身上擦了擦手,拿起相機,坐到了河流邊,對著河流上遊取景。
常思齊一直在他身後守著那個火堆。
吳塵拍了幾張照,轉身看她那模樣,覺得有趣:“你盯著也沒用,沒一個小時熟不了。”
常思齊舔著嘴:“那我加點樹枝。”她盼著這火能燒得更旺一些。
吳塵在取景的時候,看到水裏的動靜:“這條河裏有小龍蝦。”
常思齊頓時起身,三兩步走了過來,仔細盯著河水:“哪裏?”
吳塵拿著一根樹枝,朝著河水裏枝葉茂盛的地方指:“那裏,樹叢底下,躲著呢。”
常思齊馬上抓起魚竿,把魚線往那個陰溝裏拋。
吳塵問:“知道怎麼抓獲小龍蝦嗎?”
常思齊:“用手抓?用魚鉤釣?用網捕?”
吳塵:“這林子裏有蟻巢,當地人會把整個蟻窩放到竹籠裏,把籠口朝著上遊方向放好,小龍蝦會被蟻窩吸引進去。”
常思齊:“進去就不出來了嗎?”
吳塵:“水流產生阻力,而且竹籠的口子不大,小龍蝦也懶得逆流而上。”
常思齊聽著都覺得有意思:“可惜沒有竹籠子。”
吳塵指著身後翠綠粗壯的竹子:“把竹子砍了,削成竹篾,立馬可以編一個。”
常思齊:“我又不會編。”
吳塵:“嗯,主要是不會編,其實芭蕉葉也可以製作籠子。”
常思齊想脫鞋,吳塵問:“你要幹嘛?”
常思齊:“我下河直接抓還不成嗎?”
吳塵:“嗯,好主意,小心別被夾傷。”
常思齊自然以為他說真的,光著腳進了河,就聽吳塵補了一句:“我去拿根煙。”
常思齊的腳踩在清涼的河水中,感受著腳底圓潤的鵝卵石,正舒坦呢,她問:“你不是早戒煙了嗎?”
吳塵:“不是抽的,萬一等會螞蟥從你腳上鑽進去,我給你燙出來。”
常思齊劈裏啪啦在水中一頓猛踩,逃也似的回到了岸上,老實地用紙巾擦了腳穿襪穿鞋。
吳塵逗她:“小龍蝦都不要了?”
常思齊忿忿:“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敢要嗎?”
兩人守著火堆良久,中途常思齊好幾次想要把竹筒打開看看,都被吳塵阻止了。
直到魚肉香氣撲鼻,吳塵才用樹枝撥出了芭蕉葉,打開了看,裏頭的魚已經熟了。
常思齊伸手掐了一塊肉,吃著,吳塵問:“如何?”
常思齊:“味道怪怪的。”
吳塵也吃一口:“混雜了各種植物的香味。”
常思齊:“我怎麼感覺像中藥味?”
吳塵:“有些食材的確可以入藥,比如豬籠草,剛才我們喝了裏麵的汁水,本地人是當眼藥水用的。”
常思齊:“所以我現在吃的是眼藥水?”
吳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