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到廣闊天地去(1 / 3)

要說造物主也夠神奇的。方圓七、八公裏大小的一塊大石板,歪歪斜斜的,就這樣橫向的靜臥在九龍山下。在西北方向,這塊大石板又斷了一截,麵積也不小,估算下來隻怕也有二平方公裏上下。

在石板的斷縫中,是一個自然村,可以想像這裂縫是不窄的。與一大一小兩塊石板上全是呈梯形的水田不同,裂縫中的地形是水田和坡地參半,農家勞作相對要辛苦一些。

李尚從南浦市初中畢業後,就響應國家號召,寫了申請,要求上山下鄉插隊落戶,把戶口遷到了南浦縣九龍區青龍人民公社石峽大隊。也就是這個石縫中。

南浦市是南浦地區黨政機關的駐地,是該地區所轄九縣一市中最為繁華的一座縣級城市。而南浦縣卻是與之相鄰的另一個行政區域。

挑著簡單的鋪籠帳被,乘坐每天往返一次的班車,李尚來到距市區三十一公裏外的九龍場。到區公所找分管知青工作的工作人員報到注冊。

這名管事幹部姓易名海,是當年在SD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八路,隨劉鄧大軍解放大西南時留在南浦工作的。一進區公所,就直奔易幹事的房間,隻見易幹事滿臉微笑地連聲招呼喊坐,並指著木架上的臉盆對李尚說:“就為等你,不然我一早就下隊了。來來來,洗把臉,三十幾公裏的土公路,灰塵怕有銅錢厚吧,洗一下清爽些。”

易伯伯是李尚初中同學易林森的父親。兩人成績在班上不分伯仲,在當時的****時期,教師多被打倒,成了所謂的反動學術權威。上課教學的都是學校高中部的學生,同學們稱之為小老師,記得有一次語文課上,當小老師講到成語“一竅不通”時,解釋為這邊竅不通,那邊竅也不通,所以就叫一竅不通。而全班同學無一異議。

李尚和易林森,一個愛看小說,一個愛好打算盤,所以李尚語文成績全年級第一,而易林森數學成績名列前茅。兩人是同桌,考試時互抄,成績自然不賴。上課是同學,放學是朋友。雙方家長對兩位少年自是十分熟悉。

畢業後,李尚和易林森麵臨上山下鄉的分配命運。自然隻有來到這有長輩照顧的鄉下插隊。

洗了臉後,易叔叔交給李尚一張他早就寫好的小紙條,叮囑道:“這張紙條你單獨交給青龍公社的鄭文書,他會給你安排一個好的生產隊,我對青龍公社不了解。我常年駐龍泉公社,那裏山高坡陡,就不安排你去了。青龍是你老家,李姓是大族,你就到青龍去吧。”

見易伯伯挎起布包,戴起草帽,一付急著出門的樣子。李尚隻好拿起扁擔,準備挑著行李往青龍趕。易伯伯見狀忙說:“你這娃娃不曉得厲害,到青龍場還有十幾公裏山路,你挑得了嗎?我想想哈,我這一下鄉要半個月才回來,我給你找地方把行李寄放一下,等你分到生產隊後,由隊上派社員來挑,黨和國家有政策,社員來挑算出工,生產隊要記工分的嘛。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毛主席請來的客人呢!這點優待還是有的哈。”

李尚謝了易伯伯的好意,言道自己是來勞動鍛煉的,就當這次也是一次勞動鍛煉吧。易伯伯一邊誇獎李尚,一邊鎖上門,然後歎道去龍泉有近三十公裏山路要走,本是準備趕早就出發的,拖到中午才出發,注定要半夜才能到了。時值十月中旬,正是小麥播種季節。各生產隊甚至公社一級都不把縣革委“農業學大寨”的步署落到實處,也難怪易伯伯這個分營知青的幹事也要心急火燎地趕夜路了。當下一老一少在區公所大門前分手後,就各趕各路了。

李尚的行李也就五十斤左右,對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學生哥來說,要挑起它步行十幾公裏山路還是有點困難。關鍵是這擔子一頭重一頭輕,還委實不好挑。說來李尚也不是一個轉棒,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祖籍就是青龍公社心悟大隊的,隻不過從抗戰時祖父那一輩就遷到南浦城裏討生活,在那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年代,到父母這一輩,叔伯姨舅死的死,亡的亡,也就成了單傳,老家早就沒了至親。他為何又要選擇青龍呢?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姨奶家的四表叔陳豐收是青龍公社的黨委書記。因為知青下鄉滿二年時間,按政策是可以調回城裏當工人的,而這關鍵的命運也就掌握在公社書記手中。李尚一畢業就要求下鄉去落戶,原因也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