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荷洗完澡,又把換下的衣服洗完,走進屋時,見李尚坐在嬰兒床前,正俯身用慈祥的目光望著一雙兒女。說實話,夏荷還是第一次看見李尚這種充滿父愛的表情;小鳳經常單獨由謝佳帶著,兩個孩子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不多,而李尚與兩個孩子同時在一起的時候更少,因為平時都是夏荷、謝佳在分頭照顧孩子,基本上沒讓李尚照看。
夏荷站在李尚身後,雙手撫著他的板寸短發,逗著孩子,柔聲道:“小龍、小鳳,你們的爸爸當書記了哦,你們也要爭氣哦,要支持爸爸的工作,別給爸爸找麻煩喲。”李尚反手把夏荷摟在懷中,笑道:“他們能聽懂嗎?反倒是你才要支持我的工作,別給我添麻煩才對。”夏荷言道:“我絕對支持你,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孩子說的話,那是我從小受到的家庭教育。”
等到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時,發現李尚盡管一夜未眠,精神卻是很飽滿,夏荷心裏暗歎了一聲,一反常態的沒有象往常那樣趴在李尚身上,而是也平躺在李尚身邊,安靜了許久,夏荷終於開了腔:“你怎麼不問問,龍書記對我說的啥事?”李尚回道:“該哥知道的嬌嬌會主動說給哥聽,不該哥曉得的哥也不會問。”夏荷嬌笑著親了李尚一口:“你真好。”
據龍書記講:易伯伯以前曾經當過鄧公的警衛員,自從到雲州R縣委副書記後,多次調閱過夏之光、鍾靈夫妻的案卷材料,認定這完全是一件冤案。這幾年的社會亂象,也完全被我父母言中。易伯伯說,我父母不但不是現行****而是對黨忠誠的共產黨人。易伯伯就此事專門給鄧公寫了一封信,附上了我父母當年的上書信轉抄件,前幾天鄧公辦公室一位秘書給易伯伯打來電話,轉告鄧公的意見,希望看到夏、鍾夫妻直係親屬的申述信。龍書記的意思是讓龍女認親歸宗,他剛才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李尚問:“嬌嬌是啥意見?”夏荷搖搖頭:“我沒說啥,隻說問一下你的意思後再決定申述,同意由龍書記告訴龍女事情真相,估計這陣子正在談。因為龍女一直在她的房間裏和龍書記在一起,沒到謝佳這屋來。我不同意龍女一起申述;;龍書記和易伯伯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但也有一定的風險,如果龍女也參加,龍書記有可能被牽進來,如果我單獨去申訴,又可能連累你,所以我拿不定主意。”李尚想了想:“能不能等等再看?”夏荷說:“其實說我父母****,是現行****我一直都不相信,他們那麼熱愛黨的事業,戰爭年代提著腦殼跟黨出生入死,打下江山後卻又去破壞這座江山,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我不願放棄這個機會,希望你能支持我。”
李尚聽夏荷今天說話總覺得怪怪的,感覺很不順耳,想了一陣,才發現她把‘郎君和嬌嬌’說成了‘你和我’,正想問個清楚,聽夏荷說:“為了不連累你,我準備與你離婚。”李尚大驚,沉聲道:“嬌嬌瘋了嗎?”夏荷的眼淚馬上湧了出來,哭著說:“我沒瘋.....嗚嗚嗚.....你還不曉得,佳佳姐姐得了病,得了跟她媽媽一樣的病.....今後不能跟你人事了.....她這次回南浦就是去看病的.....我的身體不能與郎君相配,你還是娶了龍女吧.....。”李尚恨聲道:“嬌嬌沒瘋是吧?”夏荷搖著頭泣道:“真沒瘋。”李尚推開夏荷,從床上坐起身來,說:“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從根本上解決不相配的問題。”夏荷泣笑道:“真的?”李尚說:“真的,其實嬌嬌一直都想歪了,根本不是你生得嬌小了,是哥長得太粗壯了。嬌嬌現在陪哥一起,去找吳金昌所長做個手術,把這東西剁去大半截就行了!”夏荷大驚,抱著李尚連連泣說不離婚了。李尚要夏荷今後不準再說離婚二字,夏荷連聲答應。
這時,偏房內傳來龍女的嚎啕大哭聲,夫妻二人曉得龍女的身世已經被揭開,忙穿好衣服,一起來到了偏房。龍女見李、夏二人進門,抱著夏荷哭著喊“姐”。龍書記扯著李尚來到小小的荷花池前,就著皓月看荷花,龍書記說:“她哭夠了心就順了,別管她,一會就好的。”李尚不解:“您如果不告訴她這些,她不就是你的親生女兒嗎?何苦呢。”龍書記說:“我是共產黨人,要光明磊落,如果她父母不能平反昭雪,我可以不告訴她。如今她父母有可能平反昭雪,還是讓她知道的好。”頓了頓,又說:“我是相信小李你的,但我不放心龍女。你或許感覺得到,龍女是真心喜歡你的,她搬到你家住,我當初是反對的,是她自己非要搬來。我要她喊夏荷為姐姐,她卻一直叫她嫂子,依這妹兒的脾氣,今後不定要整出啥事兒來。虧得你是一個有定力的好小子,否則她早搞出怪來了。不過,龍女這妹兒也不是個壞女子,隻是心太實脾性強點。”李尚點點頭,問道:“我嶽父嶽母的事,有多大把握?”龍書記據實相告:“我其實不了解案情,但我相信易書記,他算得是個老革命了,又多次研究過案情,他說有九成把握。”
這時,龍女和夏荷倆姐妹手牽手的來到荷花池前,龍女恭敬的對著李尚叫了一聲“姐夫”後牽著夏荷的手要走,夏荷笑著推了她一下,她“哦”了一聲,對龍書記深深的鞠了一躬:“爸爸,您永遠是我的親爸爸。”隨後與夏荷進了李尚和夏荷的房間,照料小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