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pm
H市。
夜幕降臨。
一輛黑色奔馳s500駛入豐澤別墅區。
轎車在一棟並不起眼的躍式別墅前停下,司機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戴著一副半框架眼鏡,梳著幹淨整潔的三七分,整個人看起來一絲不苟,但也正因為他這一絲不苟,導致他的麵部看起來十分僵硬,如同一個沒有表情的機器人。
隻見司機先下車,然後拉開後排的車門。
這次從車上下來的人要年輕一些,二十出頭,穿著一身警服,頭發幹淨利落,但臉上陰鬱的氣息卻與身上的服裝格外不搭。
“少爺回來啦。”李姨看到白楊進門後和藹地招呼著。
“恩。”白楊點頭回應 ,轉而走向客廳。沙發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吃茶。
“江爸。”
被稱為江爸的男人抬頭,看到白楊後,臉上的笑容展開:“小白回來啦。”
放下手裏的茶具,江誌海上下打量著站在麵前的白楊:“這警服穿在身上就是精神啊,看得我都有些怵得慌。”
白楊沒說話,嘴角彎了彎。
“哈哈,來,過來坐吧。”江誌海笑著招呼白楊。
白楊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江誌海又拿出一個茶具,重新沏了一杯茶,“你小子心也是夠野的啊,在學校兩個多月都不見回來看看江爸,要不是我讓南峰去接你,你是不是打算等畢業了再回來見我這個老頭子。”江誌海一邊說著一邊把剛沏好的茶推到白楊麵前。
白楊有些歉意:“對不起,江爸。”
江誌海哼笑一聲,把身體靠回沙發背裏。
剛沏的茶很燙,白楊小心翼翼地拿起,在鼻尖聞了聞,然後送入口中。
麵前的男人其實並不是白楊的親生父親,他的親生父親叫白岩。
二十三年前,白岩與江誌海結識,兩人在H市這個魚龍混雜的城市摸爬滾打八年,終於有了一番成就。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次大型的交易泄了密,白岩為救江誌海,中槍身亡。
那時候出來混的,講的就是一個義字。
八年,白岩對江誌海絕對稱得上仗義。
八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情。
白岩死了,留下隻有七歲的白楊。
劫後餘生的江誌海重振旗鼓,找到白楊,認他為義子,但待他如親骨肉。
所以白楊對自己親生父親的印象並不深,他隻記得爸爸很少來見他,但每次來,都會給他塞很多很多的錢。
而她的媽媽,也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都是一身酒氣,白楊覺得很臭。
他七歲生日那天,依然是他一個人在家,但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家裏來了客人。
白楊記得江誌海,每次爸爸回來的時候都和這個男人一塊。
江誌海蹲下身子問一臉稚嫩的白楊:“小白楊想不想跟我去找爸爸?”
“想!”白楊回答。
......
但他並沒有見到爸爸,江誌海跟他說他爸爸有事去了別的地方,問他願不願意在這裏等。
白楊沒有說話。
一等就是十六年,懂事後的白楊終於從江誌海口中了解了真相。
說實話,白楊是很感激江誌海的。雖是幹兒子,但江誌海待他真的如同親生骨肉。
還記得白楊第一次改口叫江誌海為“江爸”的時候,江誌海愣了很久,反映過來後,眼眶早已濕潤。
“白岩,你聽到了嗎?他叫我爸了,哈哈哈。”
成年後的白楊也逐漸知道了江爸所做的生意,雖是開著一家物流公司,但私底下真正做的大多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白楊並沒有為此去多問多想,他覺得一個人的出身,一個人以後所要經曆,從事的,應該都是被一個稱為“上帝”的造物主提前擬定好的,你沒有能力去改變他,你隻能無條件順從。
高中畢業,江誌海問白楊想考什麼學校,白楊說還沒想好。他確實沒有想好,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裏,他早已知道不管現在的自己做什麼,到最後所從事的一定是跟江誌海一樣。
他不接受也不拒絕,順其自然。
“那你去考警校吧。”江誌海幫白楊選擇:“以後如果真的做了警察,當了警官,也能幫幫家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