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後蘇墨便起身前往東月院的招生處。
寒江城的東月院招生是在百草堂進行的。
昨天賣給蘇墨餅子的大爺還特意很自豪地講了百草園的曆史,很明顯的對寒江城能有這樣一所一百多年曆史的學堂感到驕傲,隻可惜蘇墨知道學堂裏麵並沒有藏書、隻是一個教學的場所之後便興趣缺缺,隨意應了幾聲就此別過。
實際上來到了百草堂前看著那隻能說普通的門麵和樸素的牌匾,蘇墨依舊對此沒有什麼想法,隻是覺得這個學堂能存續百年,院子確實不小,而一大清早便前來應試的年輕人和孩子已然排好了隊伍,大概有三四十人之多,整個院子怕再有百十人進入也綽綽有餘。
看到排在最後的是個身材壯實的典型農家青年,蘇墨徑直走了過去排在他身後,而那副身板居然將蘇墨的身影完全遮擋住了,前麵的人看不到後麵的蘇墨,那青年也沒意識到身後有人排了上來,隻有幾位主持錄取的東月院先生應該因為正對著大門的關係才看到了蘇墨進來。
沒人發現自己就意味著沒人和自己說話,蘇墨也樂得清閑,隻是聽那些等待的人嘰嘰喳喳小聲說些閑話——雖然並沒有規定不可講話,但畢竟前麵站著東月院的幾位先生,大聲說話總歸無禮,既然招生測試輪到自己還有段時間,便隻好互相小聲講幾句解解悶。
“……去年野豬寨的阿達不是來過一次報東月院嗎,結果憋了半天也沒能讓那顆石頭有任何變化,修行的路子不通他不死心去挑戰教棍妄想直接當個軍官,又被打了一頓,整個過程都被排在他後麵的劉員外小兒子劉雲那個傻蛋看到了。劉雲指著他的鼻子嘲笑了一通。阿達那憨貨哪可能受得了這種氣,當時轉身就揪著劉雲一通暴打算是出了氣,結果劉雲也因為這頓打錯過了去年的測試……”相較於其他人的小聲,前麵一人聲音稍大,此時似乎正在講著往年的趣聞,蘇墨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話裏麵所提到的石頭和教棍,便是每次東月院招生所會用到的工具。
雖然沒有參加過東月院的錄取測試,但是師父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相關的事項,所以蘇墨知道前麵那人所說的石頭和教棍是什麼。
那石頭其實並不是石頭,看起來灰灰的黑黑的,很像不知道哪座山裏麵隨便撿來的石塊,但實際上卻是將失主的通靈兵刃重新熔鑄在一起之後的金屬,也有人稱之為點金石。那些絕世兵刃因為自身已經有了自己的靈氣且失去了主人,無法再認他人為主或打造為新的兵器,但是再次熔鑄之後卻又了其他的功用,那就是利用它們混雜起來的靈氣去測試人們的修行天資。一個人隻要擁有一定的修行天賦,接觸點金石之後放鬆自己任它的靈氣穿身運行數周,那麼點金石上必然會有異象出現,而且隨著天賦的資質優劣不同,石頭的顏色也會出現變化,從原本的灰黑色到通體純白,便表示了修行天分的一般到極佳。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著足夠的修行天賦的,有些人雖然在修行上天資不足,但在家世的熏陶下自幼習武也會有著不俗的體術能力,這些人雖然幾乎沒有機會成為那些萬人敵的絕世高手,但卻很適合擔任軍中的各級官職,如果在計謀上有充分的才智的話,成為一軍之將立於朝堂,如此的先例也並非乏陳可數,而在此方麵有著初次選拔權的則是由東月院諸位大先生親自合力鑄造並以心血刻符製成的教棍。再詳細的師父並沒有告訴蘇墨,隻是略微提過東月院諸位大先生的構思,以心血作符,這些教棍就有了一定的靈性,可以控製在一定水準內自動向前來測試的人進行各個門派各種招式的喂招進行測試,勝者自然會被錄取,失敗者就隻能頂著一身的青紫傷痕離開。
師父讓蘇墨過來接受東月院的測試,但也隻限於接受點金石的測試而已,至於教棍那一關,即使師父不說蘇墨也絕對不會去嚐試,他很清楚,以自己經不起折騰的身體來說完全沒有通過的可能。
而前麵那人所說的阿達,看樣子去年是兩個測試都沒有通過。雖然被他人嘲笑幾句便因此而動手的阿達固然有錯,但那個嘲笑他人的劉雲也並不會遭人同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