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柳色,灞陵傷別。君這一別,何時再來?”懿煊在馬上看著灞橋,千萬種不舍瞬間湧上心頭。“將軍”二字脫口而出之時,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淩勁雲的馬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他勒住韁繩,調轉馬頭說道:“殿下,回去吧,若是真著了風寒,就是臣最大的罪過,陛下和皇後也會為殿下擔心的。”淩勁雲隻是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
懿煊聽著他這車軲轆話,更是傷心至極,她此時最想聽到的是淩勁雲親口說出“我也會傷心難受的”,但是這句話對她來說就是這世間最大的奢侈,難道想讓自己最心愛的人說出一句關心的話就這麼難嗎?
“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懿煊知道淩勁雲不可能說出她心裏想聽的話,但是她還是想再試一次。
“殿下要多加餐飯,善待自己,多保重,臣走了!”話還沒說完,懿煊還沒有回話,淩勁雲就調轉馬頭。然後策馬揚鞭,如一陣疾風般離開了。冷風卷起了馬蹄踏出的塵埃,伴著背影一直被懿煊望到消失在視線中。
懿煊在原地默默地站著,白澤也靜靜的站著,那雙有神的眼睛眨都沒眨的默默地看著兩側,它好像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再也沒有使自己性子。
“白澤,你說,他什麼能再回來?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你說,他到了庭州會想我嗎?”懿煊不停地用玉手摸著白澤的鬃毛,動作是那麼的溫柔。
白澤怎麼可能說話,但是它一直很安靜。
“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話音一落,淚再一次奪眶而出,迎風流淚,吹的臉特別的疼,但是,懿煊已經感覺不到了。
這一別到底什麼時候能再見他真的不知道。她心裏想著也許從今往後她與他的見麵將會成為這世間最大的奢侈。她多想跟著他一起去到千裏之外的塞外,哪怕終日與刀槍相伴,與劍影相隨,隻要能天天相陪,什麼苦都無所謂,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想到這,淚水再一次的橫流。
不知過了多久,懿煊才打馬回轉。回去的路,她走得很慢很慢,踏著送他的腳印,試著再一次的感受他的溫度,可是除了侵骨的寒風,任何其他的蹤跡都不存在了。
回到落英閣,懿煊又把自己關到了臥房裏,清溪見狀也沒有去打擾。一切都恢複了正常,隻是時間的步伐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接下來的幾天,懿煊除了去給皇帝和皇後請安,基本上沒怎麼出門,呆在落英閣,不是看書,就是睡,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飯吃的也不是很多,清溪琉璃乞巧看著都十分的著急,幾次三番的要請太醫來看看,都被懿煊給拒絕了。清溪不止一次的看見懿煊獨自在臥房裏偷偷地的哭泣,她知道越是安慰,懿煊就越難過,但是不勸,懿煊的精神狀態就越是不好,一時間,她都沒了注意,隻好默默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