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泰又是一聲答應,其餘的練氣弟子紛紛上前,將一眾黑衣人提了起來,押著往外走。
吩咐完眾人,單正英卻也不忙著走,而是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杆金皮令箭,又取出一張薄薄的帛書,在上麵奮筆疾書:“八月十四日,亥時,已到達大平城。目前,擊殺魔火門假丹期修士一名。同門梁發隕落。如今弟子單正英、餘禪、謝元嘉、墨衝奉令前往搗毀魔火門老巢。另,魔火門四名長老前往膠州,行蹤不明。”
寫完,單正英將帛書卷成細細的長條,把金皮令箭尾部的羽翎一拔,露出了金皮令箭空心的箭杆。將卷成長條的帛書塞入箭杆之中,單正英又取出一把玉腰弓,走到院中,彎弓搭箭,將金皮令箭朝天射出,這才冷聲喝道:“出發!”單正英沒發現,方泰在看到他將金皮令箭射出去的時候,目中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墨衝行在隊伍當中,將到同源當鋪大門,墨衝手背上的玉衡宮圖案突然亮了起來。子時到了。墨衝一見,立刻低下了頭,做出了思慮的神態,落到了隊伍最後。等到眾人都走出了同源當鋪大門的瞬間,墨衝立刻身形一閃,進入了玉衡宮之中。
本來,墨衝也不願在這許多人麵前進入玉衡宮,雖然他進出一趟在外界看來不過是一瞬間。但是現在,他肩頭有傷。接下來可能會麵臨一場惡戰,狀態不佳可是會影響生死存亡的,所以墨衝也顧不得這許多了。而一進入到玉衡宮,墨衝也懶得再動地方,隨地便盤膝坐下,取出了內服的療傷藥服下,盤膝煉化起來。
餘禪眼見墨衝沒跟上,不由回頭看去。而他剛一回頭,正好看到墨衝從當鋪裏走了出來。餘禪看到墨衝臉色,吃了一驚,道:“咦?墨師弟,你的臉色好了許多啊。”剛才墨衝明明受傷不輕,臉色發白,此時的墨衝臉上卻已經恢複了血色。
墨衝笑了笑,道:“哦,我剛才服用過療傷藥,想是藥力發揮作用了。”此時沒有戰鬥,眾人都收斂了法力。如果餘禪發現墨衝連虧損的法力,也已經完全恢複,隻怕要更加地吃驚了。一名練氣期弟子一直在門旁束手而立,此時眼見眾人都已走了出來,當即走上前,把同源當鋪的大門關上。
墨衝幾步趕上了眾人,對歐陽晴招了招手,道:“歐陽師侄,你過來一下。”
歐陽晴目光閃了閃,依言來到了墨衝身前,道:“墨師叔有何吩咐。”
墨衝上下打量了歐陽晴幾眼,點了點頭道:“恩。不錯,已經練氣期大圓滿了。看來你修煉倒沒有荒疏。”
歐陽晴目光又閃了閃,道:“是。多虧師叔提拔栽培。”
墨衝搖了搖頭,道:“提拔栽培?我什麼時候提拔栽培過你?這是你自己的努力。說來,那一日靈藥園,也虧得你能夠安然脫險,我還以為你遭遇不測了。”
歐陽晴聞言,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嗬。多謝師叔關心。原來師叔還記得有我這麼一位師侄啊。”歐陽晴說完這幾句,立刻發覺自己話語口氣都太無禮,連忙低下了頭。
墨衝倒不以為意,隻是笑了笑,道:“記得又怎麼樣,不記得又怎麼樣。說到底,修煉修煉,都是自己的路。你有難處,來找到我,我看在當初的一點淵源,說不得幫你一把。但是你既然不說,難道我還親身去求你不成?”
歐陽晴頭垂得更低,緊咬著嘴唇,也不說話。墨衝見此,歎了口氣,道:“得了。看你也不太想和我說話的樣子。你去吧。”
“是。”歐陽晴低低答應了一聲,然後疾走幾步,跟上了前麵的眾人。看著歐陽晴的背影,墨衝自然想到了小藥王蛇。隨手打開靈獸袋看了看。小藥王蛇自從吃了那一顆三級蜈蚣的妖丹之後就一直在沉睡,至今也不見蘇醒,墨衝雖然省了給它喂食的麻煩,卻也覺得有些寂寞。這個貪嘴的家夥,到底要睡多久呢?
“回稟師伯,就是這裏了。”方泰很快就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氣勢磅礴的宮殿群之前。一路上遇見的凡人自然也有,不過以眾人修仙者的身份,自然輕而易舉地避過了。
單正英看著眼前這一大片宮殿群,皺了皺眉,道:“這裏……莫非是凡人皇帝的皇宮內院?”
方泰點了點頭,道:“曾經是。自從南梁國國君遷都之後,這裏就被賜給了東平王。但是,東平王搬進來,隻是住了幾天就暴斃了。東平王沒有子嗣,於是,此地又先後被賜給了鎮海王、端彌王、樂山侯。但是,宮殿每一任的主人,或者住得三五個月,或者住得一年半載,都會死於非命。漸漸地,此地也就無人敢居住了。現在,這宮殿屬於大平侯陳官山。不過陳官山並沒有住進來,而是住在別處,宮殿被空置著,魔火門修士就跺在裏麵暗自施為。”
餘禪笑了笑,道:“什麼東平王、鎮海王、端彌王、樂山侯?這些凡人還真敢要這種頭銜,也不怕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