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你又偷懶了！？”一個蒼老而略有些嚴厲的聲音，傳入了藍衣孩童的耳朵裏。一名身穿白袍，白發白眉的老者出現在了藍衣孩童身後。
藍衣孩童一驚，立刻站起了身，怯生生道：“夫子。”說話間，將一隻手藏在了身後。
“你手裏抓著什麼？”白袍老者盯著藍衣孩童藏在身後的手，皺了皺眉。
藍衣孩童隻得將手從背後伸了出來。他的手裏握著一隻五彩斑斕，霞光豔豔的蝴蝶。白跑老者一見，頓時皺眉道：“鳳蝶？你抓著它幹什麼？”
藍衣孩童手一鬆，手中的蝴蝶頓時展翅而飛。
“它落入了蛛網裏。我看到蜘蛛正要吃它，所以把它救下了。”藍衣孩童如實說來。
白袍老者，皺了皺眉，道：“你又破壞天地循環，我問你，我是怎麼教你的？”
藍衣孩童低聲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恩！？”白袍老者聞言，立刻一皺眉。
藍衣孩童一見，連忙擺手道：“哦！不是不是。是……‘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白袍老者聞言，歎了口氣，道：“不對。唉。也罷。以你的道行，現在也不可能明白。但是我問你。你救了鳳蝶，蜘蛛卻怎麼辦？你隻知鳳蝶被吃是要死的，但是蜘蛛若沒得吃，也一樣要餓死。鳳蝶被你放走了，它會吃掉很多月蘭花的嫩芽。蝴蝶是命，月蘭花就不是命了麼？”
“這……”藍衣孩童一時語塞。
白袍老者搖了搖頭，道：“你做了。而且沒有悟道，思過去吧！”說話間，一揮衣袖，藍衣孩童頓時出現在了一片茫茫草原之上，身邊的白袍老者和身後森嚴肅穆的殿堂已經消失不見。
草原除了草，還有羊群和狼群。狼群時不時攻擊羊群，將捕獲的羊當作食物。藍衣孩童記得了夫子的話，雖然覺得羊群可憐，卻一直沒有出手幹預。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藍衣孩童長大成了藍衣青年了。如今的他，不再光看著狼群吃羊，他也吃羊，他也殺狼。
這一日，藍衣青年正在烤羊腿。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玉衡。你可想明白了？”
藍衣青年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夫子！”
來的果然是白袍老者。白袍老者打量了藍衣青年幾眼，道：“恩。你長出了你的樣子，那麼，你腦子裏，有你的想法了麼？”
藍衣青年點了點頭，道：“是。弟子已經明白。當年夫子所說，正是‘天地無過錯’。狼吃羊，羊吃草。這本是天地輪回。弟子既是天地間的一部分，吃羊，吃狼，不能免俗。”
“‘天地無過錯’？”白袍老者目光一閃，點頭道：“恩，能說出這一句，倒也略略有些味道，不枉這些年的苦修。好了，回去吧。”
藍衣青年磕頭道：“隻是略略有些味道？弟子還以為已經登堂入室。求夫子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