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靜的坐在那裏,屋內的燈火輕輕的搖動,透過窗戶依稀可以看見外麵又開始下起了大雨,打的樹枝搖晃,屋頂的作響。少年約莫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很是年輕,比起蘇幕來養眼了許多,是一個翩翩美少年,清秋就這麼一動不動,淡然自若的站在少年身旁,手中拿著一件外衣,像極了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
楊老頭唯唯諾諾的開口道:“少爺,這位便是蘇幕,有要事想找少爺幫忙。”聽言,蘇幕必恭必敬的起身賠笑道:“深夜造訪,打擾少爺清修著實冒昧,還望海涵。”少年語氣淡然,不為所動,有條有理的道:“客氣了,蘇公子說的哪裏話,在下與長安候也有過幾麵之緣,相投甚歡,閣下有什麼事情盡避開口便是,隻要是在下能力所及,必定盡力。”楊老頭開口替蘇幕解釋道:“少爺,是這樣的,今日蘇公子與洛陽王的兒子朱墨羽的手下有點摩擦,想要少爺出手擺平。”少爺輕咦一聲:“哦,說來聽聽。”隨後蘇幕便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清,少爺聽完後思索良久,方才開口道:“怎麼惹上了朱墨羽這個瘟神,要知道他現在就在江南。”楊老頭回應道:“隻怕此時那袁本初已經把事情原委道與那小王爺聽了,明日便要去醉青樓找找晦氣。”少爺點著頭,若有所思的道:“但是此刻的長安候遠在長安,不日便要去京城參加太子的婚禮,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一番話下來,聽得蘇幕直冒冷汗,楊老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少爺,這個敏感的時候,那小王爺下江南來幹什麼。”少爺有趣一般的笑了笑,解釋道:“想必是來籌備禮物的,他和太子是發小,所以,絕不會要他爹洛陽王幫他送,隨隨便便送出去的禮物哪裏能夠體現他跟太子的交情,而且要跟太子結婚的還是隋唐王朝的太傅,這份禮物當然不能輕。”
聰明狡詐的楊老頭聽著少爺的這番話,立馬便理解了裏麵的意思,恍然道:“少爺的意思是說,那朱墨羽是想來取醉青樓這份大基業,送給太子。”少爺點點頭道:“不錯。”一旁的蘇幕頓時臉色蒼白。
嘴角掛著不屑笑意的楊老頭看了看蘇幕,轉頭對少爺道:“不知道此事少爺想怎麼辦。”少爺閉上眼睛,嘴角微笑:“就算今日袁本初不和蘇公子起衝突,明日朱默羽也是要去醉青樓的,再說此事涉及諸多人物一個不小心便吃不了兜著走。”蘇幕此時再不知該說什麼就該去撞牆了,這麼些年的摸爬滾打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蘇幕恭敬的道:“少爺費心了。”楊老頭此時也賠上了微笑,少爺淡淡的道:“這是火坑啊,你們也要我跳。”
楊老頭和蘇幕兩人一個哆嗦,急忙跪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蘇幕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少年的可怕,喜怒哀樂不形於色,活脫脫的一個千年老妖精,老狐狸。
跪在地上的蘇幕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態度才好,楊老頭更是不敢言語,屋子裏突然安靜的可怕,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過了半響許是蘇幕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不敢,還請少爺救小的一條狗命。”楊老頭這時也開口求情,少爺老奴和這蘇幕公子有過幾麵之緣,甚是欣賞,還請抬抬貴手,救救他。
少爺語氣淡然:“就算長安候在這裏,也要對我恭恭敬敬,禮讓三分,你覺得我憑什麼要出手。”氣氛一陣壓抑,蘇幕直冒冷汗,僵持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麼話說,倒是楊老頭此刻像是醒悟過來了一般,語氣微弱的道:“恐怕就憑長安候對少爺您和顏悅色,禮讓三分,就要出手救一救蘇公子。”少爺啞然失笑:“哦,還有這樣牽強附會的理由,罷了罷了,就買一個麵子給他長安候。”楊老頭拉著蘇幕謝過少爺之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