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跑來稟報:“掌櫃的,饒姑娘來了!她好像哭過,很傷心很焦慮的樣子。”

“啥?哭過?”蘇掌櫃猛然一驚,連忙親自迎了上去,慈祥的笑道:“月兒和雲霧來了啊,快快有請,二樓的竹軒正好空著呢!”

“蘇伯,任公子在麼?”大丫的聲音有點嘶啞,臉上還有隱隱的淚痕,滿臉的疲倦和焦慮。

“月兒,出啥事了?跟蘇伯說說,看蘇伯能不能幫到你!”蘇掌櫃連忙關切的問道,又有點為難的道:“很抱歉,少東家如今有點事情,吩咐暫時不要打擾他。”

少東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交代他,如果是大丫來求見,要先晾一下她。今天,他都不準備見她。唉,這不是讓他為難麼?他真心的不想跟大丫說謊,更不想讓她難過,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少東家不想見,他也不能硬把人帶進去,那樣的話,或許會讓大丫難堪的。

“好,那就去二樓竹軒,我跟蘇伯說一說情況。”大丫自然從善如流,她又不是個傻的,自然明白蘇掌櫃話裏的暗示。

任漸離,不是那麼好見的,不是她說想要見,就可以見的。或許,這人是生氣了吧?就因為上一次,她拒絕去別院見他?所以,要報複一下?

大丫心情沉重,也沒有心思去多想。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兩世為人的她 ,什麼樣的人沒有見識過?故意侮辱的,落井下石的,誠心陷害的,啥樣的人沒有見過?不過是冷落一下她,這沒有什麼了不起,誰讓她有事要求人家呢?

隻是,心裏到底還是不舒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口口聲聲很愛她的男人?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要排除萬難,娶她為妻的男人?怎麼仿佛覺得,一切都有點詭異,她的心裏,種下了疑惑的種子。

主客在竹軒相對而坐。

聽了大丫的講述,蘇伯的臉色分外的難看,當即大怒:“什麼?向東兄弟三人竟然被關進了牢房?!路不凡,他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對少東家想要罩的人動手!”

大丫聽了,頓時心跳如鼓,又驚又喜:“蘇伯,莫非您認識這個路不凡?”

“認識,當然認識,這個人的祖母以前還是老爺的奶娘呢!當年,還是老太太仁慈,給路家的人放了良契。並且,看路不凡那小子是個讀書的料子,還好心資助他考科舉,等著小子中了進士之後,又幫他活動派官。要不,蘇州知府這個肥缺,是如何也輪不到他的!”

蘇掌櫃憤憤難平,忍不住張口就罵:“沒有想到的是,這就是一個白眼狼,吃任家的肉骨頭長大。有那麼一點點能耐了,竟然用來對付少東家罩住的人!你放心好了,少東家在任府的地位雖然不咋地,但是就憑他是任府的大少爺這個身份,那路不凡就不能不給少東家幾分麵子!”

“好,謝謝蘇伯,請蘇伯通報一下,我想盡快見到少東家!”大丫站了起來,拉著雲霧,一起對著蘇伯深深鞠躬。

“別客氣,蘇伯可是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子侄,幫你們分憂還不是應該的?你們先喝杯茶,我這就去請少東家過來!”蘇伯連忙擺擺手,快速的下樓去了。

既然向東幾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少東家應該也會著急吧?那麼,去請少東家見大丫,他總不好推辭不見了吧?

不料,他還是再次的失望了。

“不見,我今天沒有心情。你去跟她說,我出去了,叫她明天再來吧!”任漸離看上去有點不耐煩,心裏卻早就樂壞了,得意洋洋的想:哼!這下,知道本少爺的好了?想要見我,那就等著吧!向東那小子敢看不上我,居然挑撥你疏遠我,就該在牢裏多吃點苦頭!

“少爺,那是大丫,不是別人!而且,那孩子一看就痛哭過好幾次,她那樣著急,您還是見見她吧!”蘇掌櫃於心不忍,也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任漸離離座起身,站在了窗前,看著窗外那一片火紅的映山紅,神情冷冽,語氣有點不滿:“我說,蘇伯啊,你可要搞清楚,到底誰才是你要效忠的主子!我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這你就別多管了!”

“少爺……”蘇掌櫃還想要為大丫再爭取一下,然而話未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下去,我不想再聽!”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蘇掌櫃黯然神傷,也不敢再勸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大丫和雲霧走了之後,裏正和族長商議了一番,就在祠堂召開村民大會,正式成立了一個由十二個壯小夥子組成的護村隊。以前,也是有護村隊,不過卻不是專職的,而是有大事發生才會召集起來。如今,這個護村隊除了保衛村裏人生命財產但求,啥都不幹。十二個人分成三個小組,一天分成三個班次,輪流休息,務必保持當值人員旺盛的精力和體力。

大丫臨走之前,已經給了裏正二百兩的銀子,作為護村隊的經費。每個隊員,一個月二兩銀子。不過,她提了幾個要求:護村隊的隊員,身體要夠強壯,懂點武功的優先;其次,人品要好,要有足夠的責任心;其三,誌願參加,不要有半點勉強;最後一個要求,巡邏路線,希望經過自家的門口,並請護村隊的人多多注意一下自家附近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