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念叨著“萬幸”,淚水早已滾滾而落。

任漸離將她擁入懷裏,柔聲安慰:“別怕,一切有我呢!隻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你大哥他們,要不了幾天,就一定可以無罪釋放!今天太晚了,我也沒有跟知府多說,隻是求了他讓我進去牢裏見了你大哥他們一麵。不過,你放心好了,牢裏我已經打點過了,路不凡也同意,不會再對你大哥他們下手。並且,還答應你大哥他們的事情,可以私下解決!明天,我會再去見一下路不凡,跟他協商解決!”

大丫從他的懷裏掙脫,跌坐在了椅子上,透過朦朧的淚眼,靜靜地看著他。往後,該何去何從,跟他的關係是否要更進一步,或許在這一刻,就要做出決斷了!

在不久的將來,每當想起這一刻,想起這個場景,她的心就跟被針紮一般,疼痛難忍,悔恨莫及!這一刻,有多麼的幸福快樂;在將來的某個時點,就有多麼的痛苦和悔恨!

又過了兩天,大丫終於見到了大哥、向西、雲山跟師傅的兒子,也終於跟汪師傅彙合了。

“大哥,妹妹來遲了,你們受苦了!”

看到渾身是傷的大哥,還有向西等三人,故作堅強的大丫,一下就崩潰了,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眼前的這個殘酷的現實,她實在難以接受,小的時候兄妹四人也常挨打,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似的,日子也過得很淒苦。但是,眼前的這一切,還是讓她的心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傷和無力。

向東抬手想要為妹妹拭淚,卻發現雙手滿是血汙,無奈的放棄了,暗啞著聲音安慰:“妹妹別難過,大哥好著呢,大哥和向西幾個都沒有做壞事,一定可以踏出這座大牢!你且回家去吧,不要呆在蘇州,這可是仇人的地盤!回家去吧,趕緊回去,聽大哥的話!”

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嚴厲的口氣。

大丫哭著道:“不,我不回去!大哥,你們再等一等,我很快就會救你們出去的!一定要挺住,保持警惕,不要隨便吃牢裏的東西!在出獄之前,我每天都會來一次,給你們送吃的喝的!”

說著,就隔著鐵柵欄,塞進去一個小小的布袋,含淚懇求:“這裏麵是我親自做的糖果,還有一些楊梅幹,實在餓了渴了,就此一粒糖果,嚼一顆楊梅幹。挺一挺,等著我送東西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會救你們出去,一定不要失去信心啊!”

向西三人聽到這裏,也不禁淒然淚下。

當天晚上,大丫終於見到了路不凡。

路不凡提出了三個條件。條件一:賠償醫藥費以及各種補償,十萬兩白眼;

條件二:向東幾個必須跟他的兒子下跪賠罪;

條件三:大丫必須賣身給路府為奴為婢。

“什麼?這不是為難人麼?”聽了路不凡提出的三個條件,大丫不禁又驚又怒,實在難以接受。這每一個條件,都是在刻意的為難並羞辱她,一點誠意都沒有。試問,這哪一個條件,她都覺得難以做到。

這第一和第三個姑且不說,單單看似最簡單最不苛刻的第二個條件,其實也陰損得很。一旦向西和雲山下跪認錯了,那麼他們

三個條件,缺一不可。否則的話,向東幾個就等著把牢底坐穿,或者充軍發配去苦寒之地做苦力。當然了,如果在坐牢的期間,或者發配途中,遇到什麼天災人禍,向東幾個的小命不保,那可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這世道人活著不容易。

路不凡嗤笑,毫不在意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沒啥好談的,一切就公事公辦吧,你們就等著饒向東那幾個人被發配去嶺南吧!”

大丫的臉色都發白了。

這個時候,蘭國的嶺南,還是一片荒蕪之地。是中原人口中的南蠻之地,山高林密,毒蛇猛獸橫行,民風彪悍。被發配去那裏,可比去西北苦寒之地,還要讓人心驚。

她絕望看向任漸離,跟他求助。

“月兒別擔心,有我呢!”任漸離安撫的對她笑了笑,目光陡然變得異常的淩厲,聲音冰冷:“路大人,你可知道,饒姑娘是我的未婚妻,第三個條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這個該死的家夥,事先不是說好了,隻要十萬兩銀子,還有就讓饒向東下跪賠禮麼?

“哦?原來她是你的未婚妻啊?竟然如此,那麼第三個條件,可以用五萬兩銀子來抵擋!”路不凡聽了,非常的吃驚,又暗自嘲諷了一下任漸離,連自己的小舅子都要陷害設計,果然是個狠辣的。

“五萬兩,你想銀子想瘋了不成?”大丫再次驚怒交加,一個十萬兩,就已經讓她無力承受,焦頭爛額了。

路不凡很不屑的哼了一聲:“也罷,你既然願意為奴為婢,那就簽下賣身契吧!反正,我也不缺那一點銀子,不就五萬兩麼?不過是少買幾個花魁,這五萬兩銀子,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