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章 難舍難分(1 / 3)

小嬌感覺自己的血液再次開始倒流,渾身的汗毛豎起來了,但仍然鎮定的問道,“是不是慕管家一直陪著你母親繪畫?”

“當然啦!”妃兒說著,“我媽媽的畫很不錯的,客廳那個就是出於她的手筆,你覺著慕姨會差了嗎?她可是一直陪著我媽媽習畫的。”

小嬌怔怔地站著,她感覺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了,至於原因還沒有說清楚。

妃兒的興致很快消磨完了。

“小嬌老師,我累了,我們上去吧!”

小嬌點著頭,並重新回到那間屋子裏,這次她是開始繪畫。這副畫本來就是要做的,現在變得更加需要做了。因為它可以轉移人的思想,使之不必多想到自己,更不必多想到那毫無希望的未來。

但是,小嬌感覺自己的注意力不夠集中,還是無法全部集中注意力去繪製那些畫,手中的筆不時的使自己轉移注意力。

窗外,落日已逐漸移至天邊,小嬌貪婪地享受了一會落日的餘暉。這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底下寬闊的石子路上——少良!

小嬌感覺自己的心又彤彤地跳著。

還是上周看見他的,當時幾乎什麼話都沒和他談。她想再去繪畫,但又不忍心,小嬌感到自己在相家的日子不多了,此後也許永遠不會見到他了。

一想到這裏,自己就舍不得離開那窗口,小嬌很細心的拉好窗簾,這樣,如果他向上望時,就不致於看見小嬌了。

終究還是經不起他的引誘,小嬌還是偷偷地掀起了一葉窗簾,目送他一路走去,直到他從視野中消失了。

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少良在家。

晚飯後的時間裏,小嬌沒有再說一句話,再沒看少良一眼。她心裏戀著他,但是就不靠近他,就這麼一直坐在琴前,少良和妃兒則一直坐在牌桌上。

她不停地彈琴——那樣彈著琴,仿佛音樂可以使她忘了自己。她的手指觸著琴鍵,顯出留戀、流露出了柔和、幽怨、纏綿悱惻的深情,聽起來是那麼的優美而悲哀。

周圍的人隻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誰說什麼,忽然,小嬌感覺自己的手指頓了一下,沒能彈好一個音符,接著手指隻是機械地在琴上迅速撫過,仿佛此時的彈奏已成為一種負擔。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更蒼白,嘴唇一陣哆嗦——她試圖抑製住,但仍禁不住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接著手指在琴鍵上遲延了一下,彈錯了一個音符,試圖矯正,但這一來更加慌亂,終於氣忿忿地把雙手往漆上一放停下了彈奏。

少良正在玩著牌,但是吃驚地抬起頭來。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慕管家聽見琴聲中斷也驚醒過來開始禱告,“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阿門。”

妃兒也開始問,“小嬌老師,出了什麼事?”

少良匆匆地站起來,很快地朝小嬌走過去。他一麵低下頭去,一麵翻了翻樂譜,說道,“聽說小嬌老師馬上要離開這裏了,剛才聽了小嬌老師的琴聲,小嬌老師似乎很煩躁,不知小嬌老師為什麼煩躁?”他說這話時,聲音降低,幾乎像是耳語,因為他的話隻有小嬌可以聽到,眼睛則好像更專心地注視著樂譜,一個手的手指放在琴鍵上不停地移動。小嬌幾乎從未見過他的手指這樣異常興奮有力地在琴鍵上動過。

“我明天就離開這裏了,就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別去談明天的事,讓音樂用更愉快的語言作為咱們離別的方式吧。”他說完,小嬌嘴唇一陣哆嗦。她試圖抑製住,但仍禁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