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雲掃過托盤，輕輕嗯了一聲。
米飯蒸得有點爛，米也不是很好，糖醋裏脊全是麵粉，魚肉有點腥，豆芽發苦。
沈惜雲微蹙著眉頭，吃著難吃的飯菜。
樂君子洗幹淨她的衣褲絲襪，晾到外麵陽台上，襯衫和外套交給樂小嫚處理。
吃了一小碗飯沈惜雲就飽了，來樂家後，她就沒吃過一頓飽飯，身材越來越苗條，省得減肥了。
樂君子等著她吃完，立刻端著托盤送去廚房。
沈惜雲輕歎一口氣仰躺到榻上，再這麼下去，她也該抑鬱了。
樂君子回到房間，躺到她身旁，一手摟住她的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呼出的熱氣全部噴在她臉上。
沈惜雲閉上眼睛不看他。
“對不起，我錯了。”樂君子在她耳邊道歉，眼睛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她心裏肯定已經厭煩他了，出於同情和善良才一直待在他身邊。
他完了，無藥可救。
樂君子心裏輕歎一口氣，將臉埋進她的肩窩裏，他現在連大門都不敢出。
沈惜雲心裏也歎了一口氣，她看不見未來，隻能活在當下，今天不想明天事。
抬起一隻手溫柔的摸他的腦袋，輕輕親吻他的眼窩。
樂君子也抬頭主動吻上她的嘴唇，他們在榻上最合拍，也最快樂。
星期天沈惜雲打算回家一趟，看能不能拿出戶口本。
樂君子戴著帽子和口罩，開車送她回去。
他待在車裏不肯跟她一起上樓。
顧娟還是不肯拿出戶口本，“戶口本給你，以後就變成離婚了。”她篤定他們兩個過不長。
樂君子還在樓下等，沈惜雲坐不住，待了十幾分鍾就急著要走，連留下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是不是在樓下？讓他上來，吃完飯再回去。”顧娟皺眉道。
“不了，我們還有事。”沈惜雲埋頭穿鞋。
“等等——”顧娟跑去廚房，將鍋裏燉著的牛肉全部夾出來，裝進方便袋裏，讓她帶走。
“太多，吃不完。”沈惜雲囁嚅道。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戶口本不在我這裏，你爸拿去醫院了。”顧娟壓低聲音道。
沈惜雲嗯一聲，接過方便袋。
“沒事經常回來吃飯，他跟你一起來也沒關係，添雙筷子而已。”顧娟絮叨道。
沈惜雲支吾著快步走出去，顧娟站在門外目送她離開。
走到走廊的拐角，沈惜雲餘光還能掃到媽媽一直站在門外看她，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了。
“拿到了嗎？”她一上車，樂君子就急切的問。
沈惜雲低頭看著袋子裏的牛肉，不搭理他。
“哭了？這麼舍不得，你在家待著呀。”樂君子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又忍不住說風涼話。
沈惜雲轉身就想下車，樂君子一把抓住她，同時發動車子，載著她離開小區。
沈惜雲抱著一塊牛肉啃了幾口，心情慢慢平複了。
“去公園賞花。”她建議道。
樂君子跟著她一起下車，兩隻手插進運動衫口袋裏，他低著頭，佝僂著背，專心看腳下的路。
隻要身邊有人經過，他就會緊張，生怕被人認出來，對他指指點點。
沈惜雲挽著他的胳膊，眼角掃到他整個人像被霜打過一樣，縮頭縮腦，駝著背，眼神回避不敢看任何人。
“你怕什麼？”她輕聲道。
“誰怕了？”樂君子低頭看著她，嘴硬道。
“你敢摘下帽子和口罩嗎？”沈惜雲挑眉問。
“冷，我怕冷。”樂君子縮了縮脖子，後背駝得更厲害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沈惜雲抬了抬下巴，昂首望向前方。
樂君子埋著頭不吭聲，她沒當過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也不想讓她變成過街老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