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有酒,送你一場海市蜃樓 第146章 遙遠的等候(1 / 3)

林楚幾乎是一路闖紅燈過來的。

楊景然好久不聯係他,突然跟他說帶著醫藥箱過來一趟,他就懵了,以為他是出了什麼事,立馬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本來他一個修心理學的跟看身體病的醫生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可是誰讓他認識了楊景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家夥,自從他們認識後,他就大病小病,大傷小傷,把他從一個單純的心理學醫生,硬生生逼成了,除了心理,就連簡單的傷痛,或者不是致命的傷口,他都能夠上線處理。

他這才把古諾騙進自家戶口本不久,結果……就第二天就接到他的電話,忍痛丟下自家心愛的小嬌妻,誰知道趕過來看到的卻是他跟蘇晚的你儂我儂。

林楚當下就沉了臉。

不過能夠看到楊景然好,算了,他就不計較了!

林楚跟蘇晚做了簡單的檢查後,開了退燒藥後,不等楊景然說什麼,提著醫藥箱,轉身就離開了梨苑。

這天晚上,楊景然跟楊寸心和楊言暉兩個小家夥洗完澡後,以怕蘇晚傳染給孩子為由,把兩個孩子騙去了兒童房。

可是後來在楊寸心可憐兮兮的神情,和楊言暉“十分合理的建議”下,最終還是讓兩個孩子來到了主臥,讓蘇晚一個人睡在床上,他跟兩個孩子在打了地鋪。

而此時此刻,在景城的機場。

唐靖親自開車送的唐野,在送他到檢票口的時候,唐靖問到,“真的放下了?”

唐野看了一眼手中的機票,沒有回答,抬手在唐靖的胳膊處拍了拍,說了句,“回去吧。”

見唐靖沒有動,他輕笑一聲,“你不走,那我走了。”

說完,唐野便轉身把機票遞給了安檢人員。

在候機的時候,因為還有一段時間,他坐在候機室裏,剛好一個小女孩兒穿著輪滑鞋從門口滑過,就這麼一不小心帶飛了他的思緒。

他記得那是在晴朗的海上,他第一次出任務。

在頂層的滑冰場上,他看著冰場中央那抹靈動的身影,所有的目光和視線都被她深深地吸引。

他站在一旁,像個觀眾,在她收起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蹩腳地跟她打著招呼:“嘿!”

她應聲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動作並未有所停頓,接著她移開了視線。

眼看著她就要離開,唐野心下一急,在觀眾席上,繞著欄杆跟著她跑,一邊跑一邊問,“你滑得真棒!你可以教我嗎?”

她停下腳下的冰鞋,轉過身看向他,開口,“場地有教練。”

她的聲音一直都淡淡的,沒有多少起伏,褐色的眸子深邃而迷人,一片清冷。

唐野想,也許就是當時她的一個跳躍,還有她在冰場上滑出的那道弧線,又或許就是那褐色眸子裏的一抹清冷,讓他記了她一輩子。

“可是教練看起來都好凶,你能不能教我一會兒,就一會兒?”唐野望著她,帶著幾分他從來沒有過的撒嬌,還有幾分裝可憐,“我一直都被關在家裏,爸媽也不管我,從來都沒有玩兒過這個東西,你就教我一下,就一下可不可以?”

本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太過蹩腳,誰知道,她愣了幾秒後,竟然點頭同意了。

她真的很細心,她的手有些涼,握著她的手,仿佛是那麼的脆弱,他都不敢怎麼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折斷了去。

其實,那蹩腳的理由,也不算是騙人的,以前他確實沒有玩兒過這個東西。

從他懂事開始,就被扔進了島上訓練,在他的世界裏,隻有訓練,確實沒有這種能玩兒的東西。

這還是他被扔到島上後,第一次出來。

其實他的好奇心一直都是不重的,他也不知道他那天是怎麼了,看見蘇晚在滑冰場上一次又一次地旋轉,一次又一次的跳躍,他就忍不住對這個女孩兒好奇,忍不住想離她更近些。

現在想起,那大概是他離蘇晚最近的時候了吧。

哪怕是後來他幫她照顧楊寸心和楊言暉,即便她心存感激,但是卻依舊保有警惕。

隻有當初那個時候,她對他毫無戒備,坦誠相待的。

隻是,那個時候,就好像曇花一放,逝去,就再也回不去。

在那個晴朗的海上,黃昏的海上,日落為他們的身影鍍上一抹金光。

唐靖問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他沒有回答。

離開,放手算得上放下嗎?

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他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女孩,支撐他挺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難關的女孩,從當年的那件事開始,他們就注定沒有結局了吧。

即便多年後再遇見,他搶在唐和邵辛伊的前麵把她先擄走,他想在最大的保全她,滿足她的同時,完好地解決這件事。誰知道,邵辛伊會突然出現在那個小島,還對蘇晚做出那樣的事情。

看著蘇晚遍體鱗傷,他才意識到,他原本想保護的女孩,最後卻因為他傷痕累累。

如果說,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退縮的,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吧。

昏迷中的蘇晚,讓他感覺,她比以前更加脆弱。他甚至不能保證她的安全,或者如果有一天唐要對蘇晚做些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楊景然可以!

不管是當年,還是後來,或者是現在,他都可以為了蘇晚想盡一切辦法,義無反顧,奮不顧身。

就像,他可以為了蘇晚咬牙挺住所有刑具讓他的身體滿是鮮血;他也可以拚著魚死網破也要在全無範圍內,把他們的基業盡可能的摧毀,隻為了救蘇晚;他也可以為了蘇晚,甚至不惜親手毀掉楊振多年的心血,讓銘鼎集團一夕破產……

楊景然能為蘇晚做的,他都不能。

即便,他再在乎蘇晚,他能做的也隻是盡可能地在唐的壓迫下保護她,他是永遠做不到像楊景然一樣,站到唐的對立麵,跟唐作對。

他沒有楊景然的勇氣,他也沒有楊景然的魄力,他更沒有楊景然的實力。

實際上,他比不上楊景然,不僅在跟楊景然相比,更在蘇晚的心裏。

在蘇晚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想過接納除了楊景然以外的人走進她的心裏。哪怕發生了後來的事,哪怕她一度絕望跟楊景然的關心,她也沒有給過任何人靠近她心的機會。

對於她而言,如果那個人不是楊景然,她寧可封閉自己的內心,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