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裏雪隻覺得她可憐,可悲。卻是從心中感到深深的惋惜,若不是愛錯了人,錯付了情,也許她會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安筱雅,陸無雙…………甚至是其它的女子,皆是如此。
安筱雅的淚無聲的滑落,沾濕了雪絨,她陷在自己的悲憤與怨恨中,無法自拔。蘇裏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來的,不知不覺便出了安筱雅的寢宮。
初七迎上來,攙扶著她,“小姐,這外麵太冷了,我們趕緊回去吧。瞧你的手這裏冷,一會得取個湯婆子暖暖手。”
綠意目送著二人走遠,這才進去看了自己的主子,隻見她斜臥在貴妃榻上,已睡了過去。許是哭累了吧,她也許久未曾睡過好睡了,如此也好。
“命人每天送些新鮮的食物過來吧,悄悄從後門進去遞給綠意就好,不要讓人發現了。”雪交待著。
初七自知小姐的善良,隻點頭應“是。”
是夜。
武台殿內,燈火通紅。大殿的四周,綠樹成蔭,紅牆黃瓦,奢靡輝煌。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殿內四角都燃著蠟燭,香爐之上升著縷縷細煙,龍涎香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大殿。
羽墨言在看完手中的書信後,隨手放到旁的蠟燭上燒掉,燃成了灰,扔落在一旁。衛靜在旁沏著茶,麵始帶著微笑。今日衛靜穿著一襲湖綠的雪袍,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又也許是冬天的緣故,殊璃清麗的臉蛋又顯得有些蒼白。
她果然得到了羽墨言的信任。一起長大的情意,終究是敵過了對蘇裏雪的情。
“唐太後已經收到你的秘報了麼?”羽墨言執起了筆,拿過一張潔白的宣紙,準備寫字。頭也不抬地道。
衛靜見狀,主動磨墨,二人自有一股默契。
“應是收到了,但我想她斷然不會全信,恐怕還等著別人給她報信。”衛靜若有所思,看著硯台下的墨被慢慢磨的均勻,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別人?”一絲寒意從羽墨言俊逸的臉龐上劃過,他停下手中的筆,質疑地問著衛靜。
“以唐太後的謀略與手段,怎會隻派我一個人當奸細,定有別人才是。”衛靜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婉轉地道,“且王爺必定知道此人是誰,對麼?”
羽墨言一聽,猛地站了起來,一雙眸子散發著鷹隼般銳利的光芒,單手嵌住了衛靜的下巴,惹得她生疼,但隻能忍著。
“那你要本王如何相信你,你的心是向著本王的?”羽墨言如霜帶雪的神情逼視著衛靜。
衛靜溫熱的眼淚,落在羽墨言的指尖上,他的力度才微微輕了一點。
“誰都會背叛你,但我…………不會!”衛靜努力地將話說完,因呼吸不暢小臉已是通紅。
羽墨言終是將手垂下,他對衛靜是全然的信任,方才隻是在氣,氣她雖隱晦,但卻說了了他心頭的擔憂與顧慮,那就算一根刺,時不時地提醒著他。蘇裏雪與羽墨言的關係,蘇裏雪與唐太後的關係…………
他可以懷疑,他可以知道,但是別人不行!
“你還知道什麼?”
“蘇裏雪是唐太後的棋子,王爺定要小心。”衛靜自知蘇裏雪是不可能會背叛羽墨言的,便不會背叛自己的內心。但隻溫婉一笑,“若王爺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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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
冬已過去大半,雪仍未至。年關將近,楚廂庭內亦是一片熱鬧。
初七與秋境剪了一些窗花,貼了上去,添了幾分喜氣。離若這一日也冒著冷風過來了,剛進門,脫下鬥蓬外套,便衝著蘇裏雪道:“姐姐。”語氣裏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