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言率先上了船後,拉上蘇裏雪,因船與岸有著一定的距離,蘇裏雪穿著厚重的裙子不好走路,剛踏到船上時險些摔倒,羽墨言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小臉緊貼在他的胸前,不由得臉上一陣燥熱。
船門外是大大的簾子,看不到裏麵的景象。羽墨言牽過蘇裏雪,一手撥開了簾子,船屋內的一切才慢慢映入眼簾。
那是一片紅得耀眼的顏色,紅色的窗花,紅色的大喜字,紅色的桌布,一應皆是紅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兩隻紅燭,冉冉地燃燒著,象征著喜慶。桌上擺著的是小點心與合歡酒,酒壺是九尾鳳巢圖樣。
蘇裏雪幾乎是愣住了,眸間是濃濃的驚喜。羽墨言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內走。小小的船不大,但卻一應俱全,船屋內仍有乾坤,再挑開船內紅色的簾子,一張拔步床愕然出現在眼前,床皆以紅色的布加以布置,結構複雜但至精巧無比。平台四角立柱,鑲以木製圍欄,將桌凳等放置其中,人進入以後仿佛進入一個小房間,形成了一種床中床、罩中罩的感覺。
床上酒著喜糖,花生,蓮子一物,連被單及床鋪皆是大紅之色。
古代隻有正室才可用大紅之色,不管是富貴人家還是小門小戶皆是如此,對禮儀尊卑十分看重,女子皆是不可逾越,多少女子一身都未曾穿過大紅的衣服,偶爾的紅也隻以桃紅代之。
蘇裏雪看到這裏,再也明白不過了,他是要給自己補一個名份,補一個婚禮。
眸中輕含薄霧,羽墨言笑著,牽她走過去,坐於床上。
“今晚就是我們的成婚之夜,洞房花燭。本王雖沒有三媒六聘迎你過門,但在我心中,永遠隻有你一人。不管本王是王爺,還是將來的帝位,這個承諾永遠有效。”羽墨言將她的手扣在胸前,摟上她的腰,撫著她柔順的發,由衷地道。
“那你,就不怕我是唐太後的奸細嗎?”蘇裏雪試探地開口。她自是知道那一日因練兵場布局圖的事羽墨言一直耿耿於懷,若不是解釋清楚,日後這一根埋藏在心底的刺總有一天會傷及彼此。
“不管你是或不是,你隻能是本王一人的女人,日後也隻能忠誠於我。”羽墨言黑色眸中帶著一絲危險與警告,摟在她腰間的手掌力度加大,肋得她的頭骨發疼。
他果是霸道的,亦不是全然信任她。他的愛,是占用與禁錮,要以權勢得到她的身心,這樣的恐怕她難以接受,若不能從心底裏接受,再多的話語也是枉然。
“若我說我不是,你還是不會信麼?”蘇裏雪低著眼簾,眸中閃過一絲難過。“還有淘淘,妾身不想他還要受親生父親的懷疑,若是王爺仍是疑我,就請不要對我那麼好。就讓我在這王府的角落裏孤獨終老吧,有孩子相伴,於我已是萬幸。”
“說什麼傻話,本王豈會有不信你之理。”羽墨言將她的手置到自己的掌手,輕聲安慰道。
“不管我是什麼身份,在我步入這王府的那一日,早已將你視為我的夫。所以才會難過,你誤會於我。”蘇裏雪娓娓地說著。
從前不解釋,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解釋,當然亦是太過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原以為一切他都懂,沒料到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他是多疑的,亦是不夠自信的,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對她心生疑惑,拋棄她與孩子!
“我是受唐太後的命令來到幽州沒錯,一切都是逼不得已,我已無從選擇。可我從未想到要出賣你,那一夜傳給唐太後的布局圖亦是假的,可我不知為何從王爺手中扔過來的圖卻是真實的,王爺難道從來就不曾疑過你身邊的人,而是要疑妾身嗎?”說到此,蘇裏雪的淚已悄然落下,淚眼婆娑地望著羽墨言,惹得他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