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出事的時候，你們都躲了？”洪靚皺眉道“那麼對不起了，如果你們不能給我什麼有用的情報，我也隻能下黑手了。”
“別啊。”人靈們馬上求饒，然後開始回想當時的情形，其中一隻人靈道“上師，我們雖然沒看到事情的經過和結果，可是我們看到了那時候圍攻你們的家夥當中的幾個離去的方向。”
“有線索就好。”洪靚收起長槍說道。
於是，洪靚開始反複使用這樣的方法尋找那些人的線索。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洪靚找到了其中一個，還是那群人中挺醒目的一個，是那個屠戶打扮的人。
這裏是隆戈市其中一個小型農貿市場，屠戶的攤位就在這裏，而且生意還不錯。看屠戶笑容滿麵的和顧客做生意，絲毫想象不到他是個肆意殺人的惡徒。
人對長時間看向自己的視線是有感覺的，更何況更為敏感的術士。屠夫稍微抬起頭就與洪靚對視了，不過他絲毫沒有慌亂，反而露出笑容。對著四周努努嘴，威脅的意思不言自明。
洪靚也露出笑容，直接走到攤位上幫著賣起了肉，同時小聲說道“這裏是市場啊，這些客人很快就都走了，你的威脅有時效性啊。”
“嗬，這次變聰明了啊。”屠戶看著洪靚說道“可這份時效足夠讓我等來幫手了。”
“我也不和你廢話，隻要你告訴我富饒的線索，我絕不再找你麻煩。”洪靚開出條件。
屠夫聽了之後，哈哈大笑，然後鄙視的看著洪靚道“所以說啊，我們最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衛道士。事不關己的時候，那叫一個講原則，鐵麵無私的。怎麼輪到你們自己出事的時候，就變得可以商量了？你不是要保護無辜民眾嗎，幹嘛和我講條件。意思是我以後不管怎麼殺人你都不會阻止嘍？”
“我...”洪靚啞口無言，這麼幾天下來，自己堅持的，認為是正確的東西，屢屢被摧毀。而原則，也被自己一次次的打破。回想當初在命線之陣事件時，自己發誓要立定一道永不突破的底線，還真是可笑的要死。
“而且，那個叫富饒的女孩也沒有什麼線索，她已經死了，就在你逃跑的時候。”屠戶表情誇張的說道。
“不可能。”洪靚紅著雙眼低吼道“就算富饒死了，那麼她的屍體呢？你撒謊也靠譜一點啊。”
“哈？”屠戶又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你在圈子裏也混了很多年吧？這麼弱智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們又不是普通人犯罪，殺人之後還要考慮怎麼處理屍體。在圈子裏，屍體可是好東西啊，哪怕是吃掉也是大補的，竟然還想要屍體。”
對啊，圈子裏各色的術法，有很多都是利用屍體的，難道富饒真的死了嗎？最後的執念崩塌，洪靚整個人都消沉了下來。
看到洪靚的樣子，屠戶嗤笑一聲，繼續招呼客人。時間走得飛快，市場裏的客人漸漸走光，攤位的小販們也收拾東西離開。隻有屠戶的豬肉攤還圍著幾個人，這幾個人就是屠戶的幫手，其中也有那天參與襲擊的家夥。
“那麼現在...”屠戶冷笑著想要動手，可是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寒光一閃，之後拿著剁骨刀的兩條手臂就掉在了地上。
洪靚不留手的全力攻擊，可不是他們能夠抵擋得住的。頃刻之間，幾個人就身體殘缺的倒在了地上。
將霸王槍直接插在屠戶的肚子上，洪靚冷淡的問道“告訴我富饒的線索。”
“都告訴你她死了，我怎麼會有線索。”屠戶依舊嘲諷的說道“而且老子不是人類，你想通過折磨我來獲取情報，那是不可能的。”
“有不怕死的，那麼總有怕死的，不差你這一個。”說完，長槍猛挑，其中夾雜著靈氣的攻擊，將屠戶從肉體到靈魂都徹底的抹殺了。
之後，洪靚如法炮製，一個一個的殺了過去，包括沒有參與伏擊的人。剩下的最後那個人終於怕了，馬上求饒道“別殺我，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人類。”
“他們也是人類啊。”洪靚絲毫不理會，又舉起了霸王槍。
“不一樣的，嚴格來說，他們已經不是人了，他們是蔭屍，我是修煉術法的人類。”那人道。
“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區別。”洪靚道。
“怎麼會沒有區別，你知道什麼是蔭屍嗎？就是那種死後不腐的屍體，有自然形成，有人造的。然後人靈就利用這種屍體重新回到現世，當然，有的是屍體本來的靈魂，有的不是。而我是地地道道的人，難道你修煉了術法，你就不是人了嗎？”
“人的標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很難說你是個人了吧。”洪靚冷笑。
“人的標準就是自我和自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才是人。”那人大喊道“我知道你以人類當中那些人性閃閃發光的人為榜樣，可他們才是特例，不具備普遍性的。我不否認你做人的標準，那麼就請按照你的標準放我一馬吧。”
話剛喊完，鋒利的槍尖就落了下來。那人尖叫著閉上了眼睛，槍尖刺入他旁邊的地麵之中。那人睜開眼睛，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們在埋伏洪靚之前做過調查，洪靚這個人從沒殺過人。人類的心態很奇怪，尤其是和平的現代，除了個別人之外，人類對自己的同類是很難下手的。但一旦有人告訴你，你殺的東西不是人，哪怕它有著人類的外表，下手的時候就會輕鬆很多，心裏負擔也更少。
換句話說，殺過人和沒殺過人這是一道坎。沒殺過人的人，在麵臨殺人的選擇是，大多數都會選擇放棄。
“我的為人標準？我從來都沒認為自己的標準錯過。可是我的標準卻總是給我，給我身邊的人帶來傷害，真是諷刺又矛盾。”洪靚的聲音很平和，似乎麵對的不是敵人，而是一個能夠談心的朋友“我進入這個圈子，一直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包括拉我進來的家夥。不過當時也沒辦法，我必須進。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想要放棄來著，後來又重整旗鼓了。一直到現在，受了很多的打擊，但是放棄的念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洪靚平靜的訴說，在那人聽來就好像死神的呢喃。如果洪靚指責自己，大喊大叫，甚至攻擊自己，那都說明情況正常。可是現在這樣，這丫頭分明是在進行心理建設，然後好殺掉自己啊。不行，要跑，要跑！！！
“我放棄尋找我的朋友了，一直認為她還活著隻是我的執念罷了。”洪靚總結道。
那人聽到這裏也知道時間到了，於是飛快的爬起來，捂著自己的傷口就跑。可是還沒跑兩步，霸王槍便穿透了胸膛。
將霸王槍抽出，溫熱的鮮血飛濺了出來，淋在了洪靚的臉上。溫熱又滑膩，帶著淡淡的腥味。這家夥果然是人，之前幹掉的幾個人一點血都沒流。
原來殺人是這種感覺，惡心的感覺的確有，但是因為自己的經曆的關係，並沒有達到吐的程度。更多的是恐懼感，自己到現在位置殺過的東西也不少了，但是抖成這樣還是第一次。
自己是成長了還是倒退了？洪靚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想著。
一滴眼淚滴落了下來...
為什麼會哭？
而且自己還沒發覺。
異空間之中，老莊頭走在好似沙漠的環境之中，天氣陰沉，連雲朵都是血色的。孫策則慢悠悠的飄在老莊頭的身後，忽然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
“怎麼了？”老莊頭問道“這次可是要幫著那丫頭提升修為的，你認真一點行不行。”
“恩。”孫策點點頭，他能感受到洪靚出現了變化，可現在他又回不去，與其擔心的把兩邊的事情都沒辦好，倒不如專注一點，做好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