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滿成義帶我逃離軍營的時候跟父親聊起了戰爭所見以及雙方的殘忍,滿家老人就不滿了,堅持身體抱恙要離開軍營。老人被杖責後就被滿成良隔開,拒絕滿成義再見到他。假王肅奉到了軍營督軍,為了正自己的威嚴,肢解了怠戰的將領奉節。隨後又安排滿成良悄悄收了其屍身好好埋葬。左右逢源新官上任的滿成良知道父親因為奉節被殺會再次要求離開軍營,就規勸父親好好的做鐵匠,不然定會找來殺身之禍。可是老人家根本不懼怕那些,仍然堅持自己年高體弱,再幹不了在軍營裏打鐵,要求回家。剛剛得到提拔的滿成良著急萬分,說自己一定會處理好。可是陰慕華卻插了一手,當即用他陰毒的功夫殺了另一名跟著起哄的鐵匠,並且揚言再有人棄戰,所有的鐵匠都得死,因為他根本就覺得用不到打鐵的人的那些武器。陰慕華離開後,滿老人倔強的弄瞎了自己的雙眼,憤憤的說,眼不見為淨,然後就昏迷了。滿成良深夜偷偷把老父親放進了奉節的墓窖,並答應父親隻要他活著,他就好好做一個不再殺戮的將領早日帶著回家。滿老人在墓窖等待著大兒子,但是最後奄奄一息時卻等到了小兒子和孫子。老人知道滿成良沒有聽自己的話,仍然在殺戮中夢想自己可以得到權勢。後來肅奉直接逃回中廷都,大軍說退就退,從滿成良被綁上柱子等死說明當時其他將領也已經如鳥獸散。滿成良殺人太多,老人覺得他不能葬在滿家祖墳了,所以索性讓大兒子和奉節葬在一起,因奉節對他有知遇之恩。
我把小墩子放在自己腿上,對他說一定要堅強,爸爸不在了,其他人都在。可是小墩子卻說:“我不悲傷,因為他在的時候總會打我娘,還會偷偷的打我,還告訴爺爺和小舅說是我說瞎話。”老先生深深咳嗽了幾聲,小墩子不說話了。然後他說要去休息就帶走了小墩子,把我和雨紗姆留在房裏。
“老人知道孩子和成義的事嗎?成義去哪裏了?”我對一直沒有發話眼神呆滯的雨沙姆說。
“丈人一直都知道,我有了身孕但是還是加緊讓我嫁給了老大,成義以為他爹不知道才把我嫁給他哥哥,因為習俗是長子無家,後麵的孩子就不能娶。當真相說破後成義每天都在煩躁,雖說要等你但等不住了,兩天前離開了家,他說你知道他去了哪裏。”雨紗姆一臉的愧疚,轉而又滿臉希望的問我:“鷗姐姐那邊怎麼樣了,是我要回去了嗎?”
“不用了,鷗姐姐傳話,都不用再回去。你可以好好的在家陪著兒子,好好照顧好滿老爹,我去幫你把你丈夫帶回來。如果你現在還去中廷難保壞了計劃還會害死她的,回城需要信物,但你沒有。”我拿出胡鷗鷗給我的那隻白玉海鷗,更堅定的跟她說:“好好的過日子,家人需要你!”
“不需要我回去,就是戰鬥是要開始了!可是我已經不想在家,也不想去中廷了,我隻想去丘江。”雨紗姆失落且很平淡的說,“我做夢都開始在想著丘江。”
我的大腦一陣嗡嗡作響,難道丘江航道是雨紗姆去開的?我扭頭抓住她的肩膀很嚴峻的問她:“你在丘江做了什麼?!!”雨紗姆眼淚開始滑落:“她曾救了我的命,她的計劃我都了然於心,我早告訴你,棋子而已,隻是你更清楚的告訴了她她的對手的實力和戰爭的時機。家祖久不在世,他把我們扔進了一個沒有邊緣的輪回。而我,隻是想,我這樣做了,我在乎的人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什麼語言都是無力的了,我現在恨不得趕去殺掉那個演戲演到出神入化的胡歐鷗,可是雨紗姆說,如果西海國先打下了中廷,我們的使命也就隨之完成。在強大的西海國麵前,雨龍族長老會的叛徒掀不起大風浪,要麼臣服,要麼被征服。胡歐鷗不能死,她不是漁家女,而是西海國的王後。她如果死了,我們要麵對的是整個西洲大陸的混亂和西海國的憤怒。一物降一物,誰讓自己不是降服的那一方呢!
深夜我帶著雨紗姆來到丘江邊。她說她做了一個夢,會飛的夢。我告訴她:“這不是夢,是真的飛來了,隻要你還記得你是誰,我就能帶著小墩子和成義常來丘江看你。”我答應她,會經常帶著他的家人來看她。
我看著雨紗姆笑著追逐江上的水鳥之靈而去,她沉入江底,那些鳥靈的光芒追逐下去,然後一個新的靈魂走上江來。閃著光的雨紗姆笑著對我說著什麼,可是我什麼都聽不到。我對天的方向沉沉的說:“胡歐鷗,你記得,這些人的犧牲,沒有因為你的強大,而是為了身邊人的安寧。報了你的國仇,請給我們你允諾的安寧。你必須允諾的!!”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但是如果我的未來還有什麼不得已的使命那就一定是維持我身邊那些我愛的人和在乎我的人所要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