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都說冰是睡著的水,你便是我心中的火02(1 / 3)

第二章都說冰是睡著的水,你便是我心中的火02

我看著他半晌不語,就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眼眶中不知怎麼就有了霧氣。

“秦子陽,毛主席說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耍流氓我不管,就是別耍到我身上來。”說完,我隔開他的雙臂就要走,卻被他重新拉了回來,雙手被扳起,死死地貼著牆壁扣在頭頂上。

“那都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不試試怎麼知道?”

“抱歉,我對你沒有信心,對我自己更沒有信心,您還是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夠了。”他突然打斷我的話,一下吻住我,深深地,像是要把我淹沒,手也用力地摟著我,硌得我肋骨都跟著疼。

“蘇念錦,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著迷。”他氣息紊亂,因為剛剛那個吻,帶著激情,帶著情欲,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沒有說話,突然覺得很難過。他說的是著迷,著迷嗬,所有的迷戀不過是一陣子的事。跟了他,在物質上自然不會虧待我,有豪宅住著、奔馳開著,到哪都因為秦子陽的庇護而生出光來。但一旦迷戀沒了,那些光環也就消失了。到時候呢,我該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

“秦子陽,你真自私。”我咬著嘴唇,想要把它咬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痛——痛了也就能保持清醒,心底另一股念頭就會消下去。

我甩開他的手就要走,他卻說什麼也不讓,狠狠地抓著我的手腕,我想那上麵一定留了一條血痕。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要接,他不讓。也不知哪裏來的蠻力,我突然掙開他的鉗製,一把按了接聽鍵。

“睡了嗎?”裏麵傳來梁景生好聽的聲音。

“沒……”

“晚上睡之前喝一杯牛奶,對睡眠有幫助。”梁景生溫柔地囑咐道。

“嗯。”我話沒說完,秦子陽一把搶過我的電話就扔在了地上,隱約可以聽到電話裏麵傳來梁景生急切的聲音。

“秦子陽,你別太過分了。”我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他哪點比我好,你就這麼待見他?”

“他哪點都比你好。”

“嗬嗬……”秦子陽突然笑了,笑得很詭異,讓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此刻很生氣,生氣得需要緊緊地握住雙拳才能壓抑住這股氣憤。

“好,蘇念錦,我不攔你,希望你和你的良人能夠百年好合。”說完秦子陽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我虛脫了一般地蹲在地上,撿起電話,卻發現通話並沒有斷,裏麵還斷斷續續地有著聲響,我不禁把電話貼向耳邊喂了一聲。

“念錦?”他問。

“嗯,是我。”

“剛……”他剛問了一個字,卻又住了話頭,沒有說完,頓了一下才道:“明天跟我去個地方吧。”

“去哪?”

“一個會讓你驚喜的地方。”

“好,我很期待呢。”我故作輕鬆地說。

“早點歇息,別太累了。”

“嗯,你也是。”

對方沒有說話,卻也沒掛,隔了幾分鍾,對麵傳來一聲:“晚安。”

“嗯,晚安。”

……

直到手機中沒了聲音,我才緩緩站起來,歎了口氣,往外走去。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但我怎麼也睡不著。不知不覺間走到窗口望出去,發現月色真是皎潔,柔和的光芒從上麵灑了下來。緩緩往下望,竟然看到一輛奔馳,黑色的,月光照在上麵反著光,車燈滅著,就這樣泊在那兒,過了大半個晚上才走。

第二天下班,梁景生過來接我,臨上車前,我特意看了看這車。

“看什麼呢?”見我沒上車,他探出頭問道。

“在打量你這車。”說話的工夫我已經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打量得怎麼樣?”他笑著問,腳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真牛。”我聳肩,“有錢人啊,梁景生,你真是有錢人啊!”

“有錢不好嗎?”

“當然好啊,將來要是嫁給你,我就不愁吃不愁穿,天天在家當少奶奶就好。”

“你啊。”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

“對了阿生,那個……昨晚你給我打電話時是在家嗎?”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嗯,正在被窩裏趴著呢。”他說,沒有片刻猶疑。

“哦。”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欣賞起外麵的風景來。

直到他說了一聲到了,我才轉過臉看向前麵。眼前是一座莊園,上麵寫著“夢園”兩個大字。

下了車走進裏麵,我忍不住嘖嘖驚歎,“想不到T市還有這樣一個地兒,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真是太夢幻了!”

梁景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我,神情專注。傍晚的霞光照在他身上,金燦燦的,似乎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顯得格外的親切美好。

“走,往裏麵去看看。”

“嗯。”我點頭,歡喜地跟著他。

假山、噴泉、玫瑰園、秋千……每一處地方都好似在夢幻中,真應了這個園子的名字——夢園,如夢一般的園子。

“這裏真像《一簾幽夢》裏費雲帆在法國給紫菱弄的那套莊園,原來還真有這樣的地方。你是怎麼發現這裏的?還有這裏怎麼這麼靜,這樣大的一個園子不可能是私人的吧?”

“不能說是私人的,應該說是幾個人共同投資的,我隻是占了其中一份而已。”

“你也有份?”我有些驚訝。

“嗯,不過隻是一小份。”他淡然地說。

“一小份那也得是天文數字。”

說完我又四處逛了逛,突然看到遠處草繩綁著的秋千,立刻像個野孩子一樣奔了過去。

“阿生,你來推我,越高越好。”

好半晌過去了仍沒等到回音,我轉過身,卻看見那樣一張臉,依舊儒雅俊秀,但每一寸肌膚都緊緊地繃在一起,總是微微揚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眼睛縹緲地望著遠處,似在回憶什麼,顯得很孤寂落寞,還有著淡淡的哀傷。

“景生……”我輕聲喚他,喚了幾次他才緩過神來,衝我抱歉地一笑,“對不起小錦,我突然想起來我晚上還有個飯局,咱們先回去吧。”

“沒事,公事要緊。”我笑嗬嗬地道,但心裏有些詫異,梁景生這樣優秀的人什麼時候學會找這樣蹩腳的借口?

那天梁景生走得很急,樣子看起來也很怪,說不好是怎麼一回事,就好像有人突然打折了他的骨頭,還是脊梁骨,弄得他張皇失措急急而逃。可是仔細回想卻又想不出我到底說了什麼,無非就是一句:阿生,你來推我,越高越好。

不過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瞬息之間就被掩埋,他還是那個梁景生,寵溺我,喜歡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孩子揉一揉,什麼事情都替我安排得周到,一切都顯得那般有條不紊。

那日我在屋子中切橙子,梁景生過來幫忙,忽然他的眼神暗了下,端著托盤的手頓了頓,他的臉色很暗沉,不知在想些什麼,總感覺人不在這裏。過後,他把盤子放下,環住我的腰,他的眼裏有火。我也是成年人了,太清楚他這裏麵所代表的意義。

當他壓住我的嘴時,我本能地想要拒絕,他沒有強求,隻是看著我,“他……”

他沒有說完,我卻下了決心一般,拉著他的手到了臥室。

我發現他這樣看我時,我竟然無法直視,隻好側過頭,嗬嗬地笑了下,“你還是吃橙子去吧,我去洗碗。”

話還沒落,梁景生一下把我抱了起來,拋向大床。

“啊——”因為太過突然,我本能地叫了一下,穩住身子緩過神時已經被男人整個壓在了大床上。他的臉就在我的上方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目光如炬地看著我,“我要吻了。”話落,他撤開一隻手拿掉眼鏡放向一旁,另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我下意識地把雙手放在胸前抵住,和他隔開點距離。我倆卻依然離得很近,腿壓著腿,下體抵著下體,腹部因為兩個身體相貼的熱力像是著了火。

他開始吻我,淺淺的,不像秦子陽那樣凶猛、激烈,像是水,輕輕柔柔,和風細雨。他的嘴唇很軟,帶著涼意輕輕地刮過我的臉頰、我的眼瞼,然後落到我的唇上,一切都有條不紊,由緩到急,由淺入深。但我卻覺得不一樣,說不上哪裏不一樣,不過身體已經開始抵抗,比我的主觀意識更快一步做出了防備,放在胸口始終沒有撤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使力地往外推他。

梁景生頓了一下,眼神卻是更加晦暗難辨,但他並沒有強求,而是撐起身子,看著我。

“小錦,我要開始了……”

那天我們到底沒有完成最後一道工序,因為我全身都在顫抖,都在強烈地排斥和抗拒。後來,他看著我說:“小錦,你的身體不肯接受我,你的心還沒在我這。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會的。”

然後他對我更好,好到讓所有人都嫉妒,好到我覺得慶幸,慶幸在心中那朵罌粟開放之前遇見了他。

7月6日,是梁景生的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於是假意告訴他今天老同學聚會,必須參加。他仍是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發,說他有業務要談,估計會回來得晚些,不過讓我完事還是給他打電話,他開車去接我。我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