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哈奇,你在哪兒? 第一章
哈奇一天天長大了。
它睜開了眼晴,看到了精心照料自己的果哈一家人;它支起了耳朵,聽到了果哈一家人的說說笑笑。竹樓裏的小窩早已經不夠它睡了,阿達就用稻草,在曬台上給它做了個大窩。白天,當果哈一家人離家去勞動、放羊時,它就臥在曬台上,認認真真地看守家門。傍晚,當遠遠地看到果哈一家人趕著羊群歸家時,哈奇就連蹦帶跳地跑下曬台,歡叫著撲上去迎接。它一眼就能從阿媽趕著的羊群中找出自己的羊媽媽,歡快地跳過去,用舌尖輕輕地舔著羊媽媽的鼻梁和腳杆。一家人吃過晚飯,就開始各做各的事情:果哈要寫字做功課,哈奇忙給他叼來小竹篾圓凳;阿媽要做針線,哈奇就從地鋪上叼來針線笸籮;阿達在院壩裏劈柴了,哈奇就跑出竹樓,跳來跳去地把劈得到處亂飛的柴塊,一塊塊叼回來,堆攏在一塊兒。看到阿達撩起衣襟揩汗了,哈奇又跑進竹樓裏,叼出一塊毛巾。夜裏,起風了,竹門被風吹得吱吱響,哈奇就爬起來,躺在竹門旁,用身子堵嚴竹門,不讓它發出聲響來驚醒熟睡的親人。有一次,果哈在放學的路上淋了雨,回家以後,阿媽忙著給他換上幹衣裳,哈奇呢,就跳到果哈的肩頭上站著,伸出舌頭,一下一下地去舔果哈的濕頭發,想把它舔幹……
越來越懂事的哈奇,當真成了果哈家不可缺少的一員。
可是,一天傍黑,果哈放學回家,突然發現曬台上沒有了哈奇。起初,他以為哈奇是在跟自己捉迷藏,就跑進竹樓裏找,結果沒找到;又跑到院子裏找,還是沒找到。這一下,果哈有些著急了。阿達阿媽都還在地裏勞動,哈奇會到哪兒去呢?每天它都要在曬台上等著一家人回來的呀。
果哈正在著急,寨子裏的鐵匠特章大叔告訴他,說看見哈奇朝南邊那片樹林裏跑去了。
果哈擔心哈奇走丟了,又擔心它會出什麼意外,不等阿達阿媽收工回來,他就背了一把腰刀,一個人跑進了樹林。他在樹林裏邊走邊喊,希望哈奇會突然跳到自己麵前來。可是,他的嗓子喊啞了,肚子走餓了,渾身累得一點勁兒也沒有了,仍舊沒有找到哈奇。
天漸漸地黑了,果哈象是被扣在大鍋底下,跟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了。貓頭鷹在頭頂上發出恐怖的尖叫。淒厲的狼嚎從遠處一聲聲傳來。果哈害怕了,轉身摸索著往回走。可是轉來轉去,怎麼也走不出樹林。
果哈迷路了。困累和饑餓輪番襲擊著他。他走著走著,腳下一軟,就跌倒在一棵大樹下。他用手撐著地皮想爬起來,可是,兩隻胳膊軟軟的,怎麼也使不上勁。後來,他眼皮一沉,就癱倒在大樹下睡著了。他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夢見哈奇掉進了沼澤地裏。果哈急忙跑上去拉它,結果,他們一齊陷進了深不見底的沼澤裏……
一陣激烈的狗叫聲把果哈從惡夢中驚醒了。他睜眼一看,才發覺自己是躺在露重草濕的大樹底下。在他周圍四五步遠的地方,圍著一圈狗,正汪汪汪地衝他亂叫。果哈認出來了,這是寨子裏的狗。可奇怪的是,這些狗圍繞著他整齊地站成一圈,誰也不肯朝前跨進一步,就好象有人給它們劃了一圈誰也不許越過的界線似的。果哈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到黑魆魆的老林裏,晃動著很多火把。這些火把,正紛紛朝自己靠攏過來。
“果哈——!果哈——!”隨著火把的靠攏,傳來了人們的呼喚聲。
是寨子裏的人們來找我了!果哈高興地大聲答道:“嗚——我在這兒呐——!”
尋找果哈的人們迅速彙攏了。在閃閃的火光中,果哈看到走在最前麵的是阿達和特章大叔。當阿達和特章大叔進入“狗圈”,直朝著果哈走去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從果哈頭頂的大樹上,竄下一隻豹子。它插在當中,用身子擋住果哈,高高地揚起頭,衝著走上前來的阿達和特章大叔凶狠地叫著。它全身的毛都豎直了,擺出了拚命的架式。
果哈定睛一看,啊,這正是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