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哈奇,你在哪兒? 第二章(2 / 2)

哈奇很認真地站在一旁看著。它感到很奇怪,這個女人為什麼滿地打滾呢,難道她站不起來了嗎?它覺得自己應該幫助她,便走上前去,咬住她的衣袖,用力拖著,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這樣一來,更把特章的表姐嚇得魂不附體了。“哇唷!老豹子吃人了!老豹子吃人了!”

她的失聲尖叫驚動了全寨子的人。特章從屋裏跑出來,一見哈奇在咬他表姐,順手抄起一根大木棒衝了過去。哈奇在一刹那間看到這根高舉的木棒,以為特章是跑來打地上的女人的。它弄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特章還要用木棒打她,它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這個弱者。想罷,它猛一扭頭,咬住了特章持木棒的手腕。特章疼得大叫一聲,丟了木棒。哈奇鬆了嘴,喉管裏仍舊嗚嗚地響著。它堵住特章的去路,不讓他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再靠近一步。結果,還是果哈的阿達趕上來,才算解了圍。

特章的手腕被咬了幾個不淺的牙印,上藥包了好幾天才好。他的表姐呢,因為那糊了一頭一臉的蜂蜜引來不少蜂子,圍住她直嗡嗡。她伸手去趕,當下就被螫得鼻青眼斜,臉腫得象個大歪瓜似的,躲在家裏好幾天不敢見人。而且,經過這麼一嚇,接連幾天直發傻說胡話。

為這事,特章的刁得全寨子出名的老婆,闖進果哈家不依不饒地吵鬧了一通,非要果哈家把哈奇放槍崩了不行;要不然,她就要放槍崩了哈奇。

“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她說,“雖然咱們是多年的老鄰居,論輩份,還沾著遠親。可是,你們家養的豹子咬了我們,也不能說幾句好聽的就算了啊!”

果哈實在氣不過,對她說:“阿皮,哈奇從來也不咬人的。特章大叔不用木棒打它,它絕不會咬的!”

“啊?吃魚紮了刺,倒怪魚有刺。”特章的老婆把尖尖的指甲指到了果哈的腦門上,差點兒在那兒戳出個窟窿,“不咬人,不咬人!怎麼才叫咬人呢?把腦袋咬掉了才算得咬人嗎?你把手伸出來,我咬你一口,看你疼不疼?”

她鬧得沒完沒了,直到把臥在曬台上午睡的哈奇吵煩了,嗷地吼了一聲,這才把她嚇得哆嗦著身子跑掉了。臨走時,她非常利索地將放在竹桌上的一對漂亮的銀鐲一把抓在了手裏。那銀鐲是果哈阿媽的,因為她要用靛藍顏料染自織的粗布才摘下來放在竹桌上的。特章的老婆一進門就盯住這對她早已垂涎三尺的鐲子了:“好,崩不崩哈奇隨你們了。這鐲子賣了,正好給我家特章養傷吃補品。不過,咱們醜話說在頭裏,養不好傷,我還要來拿東西的。要知道,我們全家都靠特章的手過日子呢!”她這麼啷嚷著,腳板底下抹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