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門“棄蔣”內幕
春節,是中國傳統的民間喜慶節日。
1950年的春節,這是蔣氏夫婦背井離鄉、不情願來到台灣島後的第一個春節。
按照舊風俗,年三十要張燈結彩,貼對聯放鞭炮,年三十午餐宴吃團圓餃子,除夕之夜要闔家守歲。新年之晨要早起,辭舊迎新,拜年祝福,恭喜發財。
這一年的春節,由於形勢所限,蔣氏夫婦心情不好,蔣家既沒有吃團圓飯,也沒有貼對聯放鞭炮,除夕之夜也沒有守歲,早早關門休息了。
翌日淩晨,整個台北居民辭舊迎春的鞭炮聲像炒豆子一樣,“劈劈啪啪”響起時,宋美齡怎麼也睡不著了。她心想:節日不光是大人的節日,更重要的是孩子的節日。大人的心情不好,不能有愧於孩子。未來是孩子的,孩子應該幸福,應該歡樂,我們過去的奮鬥難道不正是為了孩子嗎?於是她決定做丈夫的工作,應該把淚水咽在心裏,強作笑臉,和孩子共度佳節,不能把壓抑傳染給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彌漫的鞭炮聲使蔣介石也似睡非睡,況且也睡不著啊。回想和宋美齡在上海大華飯店結婚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麼糟心過。他不但沒有成為中國的華盛頓,反而成為了偏安一隅的南唐後主,甚至比南唐後主還不如,因為他畢竟還有半個中國,而他卻隻有一個小島、一個僅有三萬平方公裏的小島!他思緒萬千,不能自已。
“醒醒,醒醒,今天是年節。”宋美齡推了推丈夫的肩頭。然後,她把自己的想法,化成一陣溫柔動聽的枕頭風,吹進了蔣介石的耳中。蔣介石也是人,也有人的情感。夫人心細情濃,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他理解了夫人的用意,答應夫人早起床,以補償除夕夜做得過分之不足。
宋美齡先於丈夫起了床,然後她滿麵春風地叫醒了蔡媽、侍衛人員。繼而又來到了官邸後院經國、緯國居室,殊不知她的幾個孫子和孫女更早地起來了。他們中的兩人手中正拿著昨天買來的鞭炮,不敢點燃,怕驚動了爺爺、奶奶。此時,他們見奶奶來了,便慌亂地把鞭炮藏了起來。小黑眼珠滴溜溜地轉著,顯得驚慌不安。因為爸爸媽媽昨夜已向他們進行了嚴厲的訓話,今年過年是不能燃炮的,爺爺奶奶的心情不好。
女人,畢竟是女人。宋美齡見了,眼淚差點流出來。
“孩子們,你們有炮為什麼不放?爺爺奶奶是願意聽響的!快放吧!讓咱家的炮聲變成台北市最響的炮聲。”宋美齡笑容滿麵地道。
“爺爺奶奶叫點炮嘍!”孩子們大吼起來,接著那“劈劈啪啪”的炮聲,不時地夾著幾個衝天雷、二踢腳在官邸空中爆響,把蔣家的沉悶空氣打破。
宋美齡又見了緯國,告訴他:“亞伯已經起床了,今天早晨我們要吃團圓飯,一切都安排了,你們起床後,快給亞伯拜年去吧!”“好!”緯國先是一怔,然後順口答應了。
宋美齡回到前院,後院的炮聲也蔓延到前院,侍衛人員也燃起了炮。整個官邸大院籠罩在喜氣洋洋的炮聲中。
5點1刻,蔣介石正式起了床,穿戴洗漱完畢。今天的穿戴,他一改往日戎裝束身。隻見他穿了件青灰色長衫,腳穿素淨的絲織白襪,一雙合腳的黑色寬口布鞋。這是溪口地區太爺子一種盛行的打扮,少了點嚴肅,多了點慈祥。他的胡須新刮了一遍,頭頂是禿的,可那腦殼和臉都很紅潤,油光光地發亮。顯得幹淨利索、慈眉善目,儼然一位好老頭,畢竟他也是63歲的人了。
穿衣打扮,各有所愛。宋美齡卻是另一種裝束,她不像蔣介石那樣有點土,而是有點洋。她的洋洋在中式旗袍裙的花形上。這種深淺不一、花型不成規律的細布料,隻有在美國的得州達拉斯城女人的身上才能看到。她是喝過洋墨水的,因此她的穿戴,正如她那開闊的視野,不受空間、時代約束一樣,自己認為怎樣美就怎樣打扮。
應該說,她的打扮很入時漂亮,比她現有53歲的年齡要年輕十歲。
5點半,天還是灰的。宋美齡和蔣介石做完祈禱,已在正屋方桌兩旁,按照男左女右的太師椅上就位了,等候兒媳和孫孫來拜年添壽。
院中起初先傳來經國的那位黃頭發的俄羅斯妻子的咯咯笑聲,後來還夾雜著眾人說話聲和孩子們的放炮聲……兒子兒媳、孫子孫女一大幫全來了。經國和緯國帶領夫人和孩子走在前麵,向正屋走去。
像溪口的風俗一樣,下輩給長輩拜年添壽,歡歡樂樂,喜氣洋洋。全家人分別給爺爺奶奶磕了頭。爺爺、奶奶又分別給了他們壓歲錢,哄得孩子們高興得直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