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紙鳶。
陳詩茵看著眼前的酒吧,不覺皺起了眉頭。她自然是聽說過這家酒吧的,在S市它的名氣算是大的。
黑色,指包容的黑暗、欲望的掩蓋。紙鳶,指被束縛、失去方向。所以黑色紙鳶,表示通往黑暗的方向、被遮掩的暗色束縛。
她知道很多人喜歡來這家酒吧,不僅因為它豪華的裝修,頂尖的現代化設計,更因為這裏能讓人沉淪的氛圍與無法自拔的迷醉。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竟然連藍若嬛都經常來這兒。
沉吟了會兒,陳詩茵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嘈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裏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豔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麵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男子。更甚至有的已經忍耐不住開始上演活春宮了,而旁邊的人非但不離開,反倒興致盎然地觀看。一時間,竟是****的味道。
陳詩茵忍耐著作嘔的欲望,盡量屏息著呼吸,更往裏走去,尋找著藍若嬛的身影。
而此時的藍若嬛,正坐在一張吧台椅上,左手拿著一杯龍舌蘭酒,輕輕搖晃,右手夾著一根黑魔鬼,淡淡的酒香味與巧克力混合,顯得如此清新卻又無力,隻一下,便被掩蓋,幾不可聞。
藍若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將酒杯放在了桌上,左手搭在上麵,一下一下,似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形成一個美好的弧度,嘴裏吐出一口煙圈,頭轉向正在激情舞動的人群中間。
忽然,她看到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揪起了耳朵,似乎那個女人還在大聲怒罵著什麼,不過實在太喧鬧了,一句都聽不清,又看她狠狠踢了男人幾腳,然後將他拉了出去。
藍若嬛低低地笑出了聲。這樣的事情,好像經常會發生呢。人啊,總是奇怪的,明知不可為,卻非要為之。其實道德倫理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連法律都束縛不了的,又奈何凡人塵心多。隻不過這世間太多的衛道士,自詡救世主般,妄想拯救蒼生,人間太平。可是有多少人能看清這裏的黑暗與荒淫,又或者看清了也絕不會插手管之,又或者,其實這裏才是淨土。想著這些,藍若嬛又輕笑了起來,與她何幹呢?
陳詩茵終於看到坐在角落一隅的藍若嬛,隻見她淺笑低吟,慢慢地喝著杯中的酒水,不知與身旁的酒保說著些什麼,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陳詩茵與她隔得不遠,雖燈光有些許昏暗,但依舊能看清藍若嬛此時那絕美的臉上是何表情。她突然想到以前從一篇小說中看到過的一段話:略有妖意,未見媚態,嫵然一段風姿,談笑間,唯少世間禮態。斷絕代風華無處覓,唯纖風投影落如塵。用在她身上,是這樣的般配。
藍若嬛似有所覺,轉過頭看向陳詩茵的方向,看到陳詩茵站在那,竟也沒有一絲的訝異與好奇,隻是淺淺地一笑,眼角眉梢皆帶上了一份笑意。
陳詩茵有刹那的失神,那一回眸,真正的媚眼如絲,百媚橫生,饒是身為女子的她,也不覺心髒漏跳了一拍。定了定神,她走到她身邊。
“你怎麼,也會到這兒來了?”藍若嬛並沒有刻意提高音量,可是陳詩茵卻依舊能夠聽得清楚。拿過她手裏的酒杯,陳詩茵聞了聞味兒,眉頭皺的更深了。竟是龍舌蘭,這個女人,就不怕醉死了。
“不早了,回去吧。”說著,陳詩茵就拉著藍若嬛起來。
藍若嬛也不拒絕,由著她把她拉起來,然後朝出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