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背上的姑娘?”有個眉目清秀,看著十五六歲的長衫佩玉青衫少年,垂著眼,偷偷瞄了瞄張小暖,欲言又止地發問。
“我家夫人。”許歲月樂嗬嗬地。
“怎麼?是受傷了嗎?”那少年遲疑著抬起頭,眼中露出幾分沮喪。
“調皮,摔殘了。”許歲月得意地抬頭挺胸。
不說張小暖,就連“張小暖”也看不過去,裝著忸怩著催促:“老舅走前頭去了,你還在這裏……”
許歲月這才意識到張洛被些個千嬌百媚的女客迎進了大廳,遠遠看去,那大廳裏爐火很旺,亮堂如白晝。
“兄台們,我要先走一步了。再敘,再敘哈!”
“兄台莫走!”那少年急切地挽留:“那廳裏皆是高官富賈有甚麼可聊?某與兄台……嫂子一見如故,不如一起去前方聽雨亭小聚?”
“少卿兄提議甚妙。就去聽雨亭!”另一著白色雲紋的少年一把拉住許歲月的胳膊,笑道:“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許歲月本就神力,急急地掙了掙,居然沒有掙脫開白衣少年的手,不由急道:“你幹嘛?”
白衣少年忙將手放下,向著許歲月連連作揖,神態謙恭:“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望兄台切莫放在心上。隻是……少卿兄是主,所謂主隨客便,便是這個理。”
“不隨客便又怎麼了?”許歲月頭一回在力氣上吃了虧,小孩心性一起,向上推了推張小暖,抬腿就走。
他看著是在生氣的樣子,隻有張小暖才能發現,許歲月後背濕漉漉的,大約是嚇著了,冷汗粘稠。
這就開始發難了!?張小暖暗自心驚:離開了老舅的視力範圍,她這不能動的身體,即使有真神上身,又能起什麼作用?到時候,遇到危險,真神一動,豈不是會牽連到老舅。
畢竟老舅在大廳裏,那是才會是這海市蜃樓的主戰場。
果然不出張小暖所料,許歲月堪堪邁出腿,那五個衣著華貴的少年,便將許歲月攔了下來。
許歲月左右讓了讓,那些人便笑嘻嘻地左右攔了攔。
“你們想用強的!”許歲月瞪著狹長的單眼皮小眼,怒喝。
“兄台莫誤會。蘇宅難得有年輕客人來,一起耍耍便是。曲水流觴,對月吟詩,豈不快哉?”白衣少年看起來嘴皮子利索,分明是強迫,卻說得分外有理。
張小暖感覺許歲月冷汗越來越多,心中也焦急萬分,她有心想要把張洛喊來,奈何她對她的身體沒有絲毫控製權。
而真神大約不屑於求救,隻冷眼看著許歲月與那些公子哥左衝右突,最後,被幾個少年公子哥摟肩的摟肩,抱胳膊的抱胳膊,強行帶了這條漆著黑漆的長廊。
真神啊真神,你趕緊放了那兩道烈陽符,把這些個魑魅魍魎給收啊!許歲月那樣的神力,在他們麵前就跟小孩子似的!這一下子,就算是求救,老舅也聽不到了。
這個搶了小洋洋的人,一直隱在暗中,不急著逃跑,一路布下殺招。在這海市蜃樓裏,是打算將他們分而化之,一一擊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