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擊而頭暈目眩的張小暖，感覺到她的身子摩擦著土地，鼻中聞到的盡是新翻泥土的腥臭味，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老妖，我們是在地下嗎？”
“比起你們人類，我的確算老了。”玄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們的確是在地上。你引來的天雷劈不到我們。然而，林中的生靈因你的術，會化為灰土。”
張小暖沉默了片刻。
人類自來以萬物生靈的首，對一切非人的生命，抱以一種低等的蔑視態度。比如：森林裏的動物，植物……
隻是，如今踏入修道之途，明白了冥冥中有著強烈的，人力無法改變的因果……所以，張小暖知道，對生命都應該抱有敬畏之心，不說動物，就是一草一木都是生靈。
張小暖自知，她既然還活著，大抵會遭受到重大的惡果報應。
她恨得直咬牙：“為何把我救下！？為何不讓我陪葬？你的意圖究竟是什麼？是要生挖我的這雙開了天眼的眼睛，還是要將我煉成傀儡？”
玄偏著頭盯著張小暖看了看，頓了頓，才顧左右而言它：“既然扯上因果，那麼唯一的補救方法，就是為林中所有生靈，念上超生咒。以助它們放棄怨念，盡早進入輪回。這冥冥之中，大約注定它們有此一劫。若算因果，應該也要算上我的一份惡果。”
好半晌，張小暖才站直了身子，原來玄竟然在安全處破開了一個十個平方左右的地穴。
“你究竟想要如何對付我？”
“嗬嗬，我們在你的身上用了那麼多資源，自然是要你的眼睛。”
黑暗中，回答張小暖的不是玄，而是已然清醒過來的小個子男人。
然而，小個子男人隻得意了片刻，接著猛地大叫起來，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
“他奶，奶的！玄，你居然如此對我！”小個子男人瘋狂咆哮。
聽這語氣，似乎怨念頗深。張小暖疑惑：不就是先前玄拖著他在地上走了一段，最多就是點擦傷罷了。為何小個子男人，這般恨意濃濃？
“閉嘴！”黑暗中，玄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陰冷。
“你這婊，子！快給我鬆了綁！啊！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不要……求你了，玄……”
“啪！”一聲脆響。似乎是玄打了小個子人一巴掌，而且是下手頗重的那種。
小個子男人停止了尖叫，過了一會兒，終於冷靜下來，帶著祈求與威脅地問：“玄，你莫不是想背叛天人？你……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玄不答話。
張小暖使勁瞪著天眼，發現玄身上的發著碧藍的光，而原來應該陽氣頗重，發出白光的小個子男人身上，竟然陽氣黯淡。
“快放了我！”小個子男人顛來倒去，就是那麼一句話。
張小暖看到，小個子男人身上的陽氣越來越黯淡。
是黑吃黑？張小暖雖然不知道玄與小個子男人間的恩怨，但照著她了解的情況來說，小個子男人從南洋逃出張洛與洛顏的追殺，立馬回到A縣找玄，他對玄應該是十分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