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牆,銀色不鏽鋼扶手,黑色大理石樓梯,閃爍著的老舊感應白熾燈管……
四下無聲,寂寥而空曠。
片刻後,一個身著白T恤,包臀藍色牛仔褲,白球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從樓梯拐角處出現。
女孩清秀白皙的麵龐上汗珠滿布,齊眉的劉海被汗水糊得一縷一縷,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手耷拉在膝蓋處,弓著身子,喘著粗氣。
“這樓梯怎麼沒完沒了啊!?為什麼我會一直跑!?停下來!別跑了!”女孩微抿著薄唇,大眼裏有著一股女生極少見的執拗。
突然,靜謐得有些陰森的空間裏,響起若有似無的啜泣聲:“嗚嗚嗚……嗚嗚嗚……”
這哭聲,像冬日裏過堂的風聲,卻又比風聲稍響一些,帶得整個空間溫度瞬間下降。
“誰?誰在哭?”
回應女孩的是越發清晰,越發淒厲的哭聲:“嗚嗚嗚……嗚嗚嗚……”
“誰!?”女孩加大聲音,左右望了一圈,身子陡然顫了顫,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胸前,抱了抱略瘦削的肩膀。
“嗚嗚嗚……嗚嗚嗚……”
這幽幽的,像是隨時要斷氣般的抽噎聲,在整個密閉的空間裏打著旋,飄來蕩去。時而散開,時而又聚集。
女孩不死心,四處找聲音的來源。然而四周空蕩蕩的,毫無人影。
“見……見鬼了!”女孩猛地站直身子,向著樓梯上狂奔,嘴裏大叫:“有人嗎?來人啊!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一轉角,卻又見灰白的牆,銀色的不鏽鋼扶手,閃爍著的感應白熾燈管。以及,無限延伸著的大理石樓梯……
“喂,張小暖,醒醒!醒醒!”
張小暖一激靈,陡然張開眼,被路燈燈光刺得她拿手擋了擋,這才發現方才做了個噩夢。她想坐起來,可是身子卻疲累得不行,全身酸楚得似乎連動一動都會要老了她的小命。
就如同方才在夢裏,爬了不知道多個階樓梯,強撐了多少次身體的極限一樣!
幸好,有林男將她叫醒!
而這每天一次重複的噩夢,就是她生機出現異常的原因。
說也奇怪,那夢裏的辛苦,竟然讓成為了現實。這種強度的勞累,著實讓她的身體吃不消。要是普通人,恐怕真就會在夢裏累死過去了。幸好有九穗禾在,一直在她的身體要崩潰時,補充回一絲體力。
C大的學生宿舍是四人間,中間為過道,左右各靠牆放置兩張緊挨著的雙層床,下床為行李書桌台,上床睡人。
張小暖與林男兩人幾乎頭挨著頭,兩人又俱是不拘小節的性子。從打了那一架,有好感外,兩人發現她們神奇地考了同樣的分數,都是L省人,甚至用一個牌子的洗麵奶,喜歡同一款大叔型明星後,大有一副“相逢恨晚”的架勢,彼此引為生平最默契,最誌同道合的同誌。
當然,張小暖心裏還有有些發怵的。她不太敢與林男親近。但林男卻又是個男孩子氣,沒半分敏感的人,竟一點也沒察覺張小暖刻意的與她疏遠,無論做什麼都拉著張小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