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裏爭吵的,是一男一女。
女性的聲音聽著十分憤慨,用的全是短句,連珠炮似的:“不許!你看看你們,在這病房裏,同床共枕的,成什麼樣了!?丟人!這種姑娘,我不要!”
“本來就不是要嫁你。你不要,我要。”許歲月的聲音聽著十分甜蜜。
丟人……
是說我?
張小暖隻感覺心裏有一股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她雖然還算沉穩,但這女人說話太難聽!
正想坐起來回個嘴,卻感覺腦袋上被人輕掐了一下。
我靠,誰啊!?張小暖想出聲,嘴巴卻給人捂住了。
噝!阿西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咦,這人不僅捂了嘴,還拿手捏我的屁股!
一捏屁股,張小暖才恍然明白,這個猥瑣的對她上下其手的,正是歲月。那麼,那個女人,應該是歲月的母親了。
這下張小暖真想哭了。被歲月的母親看成是“丟人”的姑娘,以後還怎麼跟歲月相處?這事可太嚇人,還沒談戀愛呢?直接就見家長了?還是在最尷尬的時候。
“安分點,裝睡。”耳邊有個極輕微的聲音,熟悉的氣息衝得她耳朵癢癢的。
確實是,這個時候隻能裝睡了。張小暖也不敢動,心下罵道:“你這無恥的,居然在長輩麵前做這麼猥瑣的事……”
當然,這事確實猥瑣,猥瑣得耳邊和屁屁處的麻癢感覺,一直傳到心裏,傳到腦海裏。
隻感覺腦袋一陣發暈,過了好一會兒,張小暖才終於把怎麼睡到歲月病床上的事都記了起來。
我去!用了瞳術後,我怎麼是那副樣子!?張小暖現在恨不得把臉悶到枕頭裏去,腹誹著:旁人說喝醉酒後,做了些什麼丟臉的事,醒後就會不記得。可我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跟歲月隔著被子睡就算了,為何還要說寧死不放開他的手?
寧可斷片,也不要保持意識啊!
用瞳術的副作用,就跟喝醉酒一樣,第二人格複蘇了?
太尷尬了……還是裝睡好。
“她瞳力太過妖異!不祥!現在你小叔,還有幾個醫護員,包括X旅的幾位長官還困在她的瞳術罩裏。”
許歲月也氣憤起來:“在陰陽師施熔炎之術時,也全憑她一力救了無數人。就算三爺爺真用了封印術將那術破了,小暖也是救了三爺爺。你們恐懼她的力量,就誣之不祥。簡直太沒道理了……”
“你你你!”歲月的母親似乎氣極,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說:“她可是被天人盯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情。好孩子,你會受到牽連的。你爸去世得早,你還要做那撲火的飛蛾……”
歲月母親越說越悲傷,最後竟然語不成調:“你要是真怎麼樣了,我這輩子還怎麼活啊……”
女人三寶,一哭,二鬧,三上吊。
張小暖無語:歲月的媽媽,這可真是深諳其道啊!
許歲月向來會哄人,這一下正巧本事派上用場了。隻聽許歲月笑說:“您兒子我是什麼體質,你會不知道?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死的,您抱孫子的日子很快就在眼前了。”
歲月母親果然停了哭,早忘了先前說的“這樣的姑娘我不要”,隻歎息著:“就知道哄我。你的體質確實與常人不同,可你那麼急躁……看這次,要不是這姑娘拿全身大半的血液來救你,你你你……你說說,明明讓你去探下情況,一有危險就撤出,為什麼一發現裏麵有人,就失了分寸,還拖了這姑娘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