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溫如遠怎麼能溫和、善解人意到這種地步?
溫如遠的話,當真猶如一汪清泉,讓張小暖心結半解——未解的一半,自然是張小暖覺得,她恐怕得辜負溫如遠的情深。
如此,舒適地進入睡眠狀態。
到張小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時分。
左右看了下,隻有羅蒙蒙回了酒店,何沅沅晚上有戲。
羅蒙蒙一見張小暖醒來,立即蹙眉:“男哥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張小暖的心,瞬間跌倒穀底。最遲明天,何沅沅就會盅毒爆體而死!
看羅蒙蒙跪在地上,雙手合什,絕美的臉上一片虔誠,似乎正在為何沅沅祈願。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越是修到高處,越會明白,天道的冷酷,求神不如求自己。可這時候,張小暖竟也跟著跪了下去。
她不是在祈願,隻是在向那個活潑青春得宛如精靈一般的生命,發出一聲歎息。
到何沅沅回酒店時,羅蒙蒙又將出發去片場——演員就是如此,明明羅蒙蒙想留下,好好陪伴著好友走過生命的最後時刻,卻不得不收起滿腔悲痛,出演著別人的喜怒哀樂。
這一晚,何沅沅的絕望,無疑達到了最高點——不吃不喝不睡,何沅沅呆呆地坐著,任張小暖彎了一枚細針,把她雙、乳上的,已經爆出來的盅蟲,一隻隻地挑出來。
從蓮蓬乳裏挑出純陰盅,自然是痛的,可何沅沅如同一隻木偶,任憑生理反應著,流出連連的汗水,咬著唇,死活沒有呻吟一句。
背坐著的溫如遠,也一直盤膝休息,沒有開一句腔。
整個房間,死一般地寂靜。
等施了祝眠咒讓何沅沅睡著,張小暖才道:“溫如遠,你睡了沒?現在可以轉過身了。”
溫如遠“嗯”了聲,徑直站在神色悲苦的張小暖麵前,遲疑著伸出手,在張小暖肩膀上輕拍。
隨後,一向自信而儒雅的溫如遠竟然低下頭來:“即便是國安九處的預備役,我似乎也沒有什麼作用。”
這話裏,竟有幾分自責的意味。
張小暖瞠目,心裏竟然起了一絲懊悔——是的,她嘴拙,不會安慰人。
“你從學校出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守了何沅沅半天。怎麼能說是沒有作用?”
頓了頓,張小暖又道:“如果說替何沅沅解盅毒,才能算有作用的話。那麼,我也與你一樣,是個沒作用的人。”
溫如遠一愣,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別有壓力。我們隻要守護好何沅沅,為林男爭取時間,就是發揮了團隊的作用。”張小暖神情堅定:“我知道你的完美主義,可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回報的。”
“嗬……”溫如遠訕訕:“你這話是意有所指嗎?你想表達的,是何沅沅的純陰盅,還是我對你的追求?”
這人,是比女人還要心細敏感嗎?
張小暖腦筋轉了好幾下,才明白過來,她的話,似乎包含了婉拒溫如遠的意思。其實,她壓根沒往那一層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