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百川在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廟門,卻看到瞿溪光彩照人的站在門口。此時旭日東升,秦百川看得真切,漆黑的長發高高盤起,眉如遠黛,鼻若青山,唯有那一張俏臉罩著一層寒霜,透露著一股不近人情的高傲與冷漠,美豔不可方物。
她身穿白色曲褶長裙,微微張開的胸口隱約可見裏麵紫羅蘭色的單衣,腰圍以下的裙擺處繡著大幅孔雀開屏的圖案,腰間是一條白色束帶,將她那近乎完美的嬌軀勾勒的凹凸有致,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在睡懶覺?”秦百川衣衫不整,瞿溪臉色微紅,將手裏的包裹遞了出去,扭過頭不去看他:“換上這身衣服,抓緊點時間,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
“寶貝大老婆,剛成親就給我做新衣服?”接過瞿溪手裏的包裹,一套白色的長衫便呈現在眼前,秦百川嗬嗬一笑,調戲道。
“我在這裏等你。”瞿溪背過身,冷冰冰的說道。
秦百川也不自討沒趣,打了一盆江水先洗過臉,沾點鹽巴用手指刷了牙,又將滿頭長發梳理的一絲不亂之後,這才將長衫拿起。這是一套大頌時代標準的書生裝,不知道這衣服倒是是何種材料製成,入手隻輕若無物,極度柔軟,長袍左胸對襟處用細密的金色絲線繡著一行小字:“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在四行小字的最下方用七彩絲線繡著“明心見性”,禪意十足。
將長衫套在身上,腳下蹬上了薄底白靴,對著盆中清水左顧右盼,秦百川騷騷的點頭,都說人是衣裝馬是鞍,一靠長相二靠穿,丫的,這小夥帥呆了啊!在腰間掛上瞿溪準備好的玉佩,手裏拿著嶄新的紙扇,秦百川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瞿溪聽到響動,微微回過頭,美眸當即便是一怔。那身雪白的雲錦長袍好像為他量身定做,腰間一根繡紋腰帶將他修長的身材襯托的挺拔孤傲,一頭飄逸的長發高高束起,他站在那裏既有武將那種泰山崩而色不變的平和,又充斥著讀書人的靈動。
瞿溪心裏暗想,這人倒是有些氣質,如果不知道他的職業,不了解他的猥瑣,恐怕走進江陵主城便會引起那些上層少女的瘋狂悸動吧。瞿溪悄悄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人模狗樣的,倒也不會失了自己的身份。
“怎麼?是不是有種想要跟我假戲真做的感覺?”敏銳的察覺到瞿溪神色變化,秦百川得意的挑了挑眉頭:“別急,晚上咱們有的是時間。”
“無恥。”果然,這人一開口便暴露出了本性。瞿溪憤憤的白了他一眼,當先邁步。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大概五六裏,轉過一座小山坳,秦百川看到一輛流光溢彩的馬車出現在眼前。拉車駿馬通體雪白,渾身沒有半點雜色,體型極為雄健,甚至比尋常的野馬還要高出幾分,威風凜凜。
駿馬的身後是一位大概五十歲左右的老頭,這老頭稀稀落落的花白頭發,下顎飄著幾縷絡腮小胡,正抱著長鞭倚著車身打盹兒。或許是聽到腳步聲音,老頭兒倏然睜開雙眼,目光先是在秦百川身上輕描淡寫的掠過,隨後打開車門,放下腳蹬,示意瞿溪上車。
“胡伯,這位便是我……我的……那個人。”瞿溪想了好久的措辭,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隨後又對秦百川道:“這位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胡伯伯,他二十歲的時候突發疾病,無法說話。”
“阿巴阿巴!”胡伯對秦百川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了指瞿溪,又指了指秦百川,雙拳觸碰到一起,大拇指相對彎曲,大概的意思應該是祝願他們二人新婚快樂。
“多謝胡伯祝福,以後我會好好對我的寶貝大老婆。”司機可是領導最親近的人,秦百川可不敢因為胡伯的身份小看了他,對胡伯躬身行了個禮,顯得極有涵養。
“胡伯,你莫要亂想。你也知道,我跟他不過是逢場作戲。”瞿溪顯然不願接受胡伯的祝福,寒著臉說道。
“阿巴!”胡伯聲音提高了幾分,連連比劃了幾個手勢,秦百川看不太懂,但大概也能猜出了,胡伯的意思無非是說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之類的話。
“胡伯,怎麼做我心裏早有打算,你先把我們送到戶部。”瞿溪吩咐了胡伯一句,又對秦百川道:“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點上來?”
“來了。”秦百川拾階而上,胡伯緩緩的關上車門,長鞭打了一個呼哨,那駿馬邁開四蹄拉車而行。
秦百川好奇的看了看,這車廂大概有七、八個平方,顯得極為寬敞。車廂的後方鋪著整齊的被褥,旁邊還有一個簡單的梳妝台,正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麵放著茶壺幹糧,嗅著車廂內的美人體香,秦百川有些失神,這哪裏還是馬車,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女子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