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被困住了,一,都是毫無意外的重複,無聊、麻木。你會做什麼。換個心情會是好主意,旅行、認識新的人、發現曾經忽略的細節。總之,讓生活稍微有點兒變化。
那些還沒有意識到這真諦的人,也別自卑,這世界上總就比你更糟的存在,在四個世紀的生命經驗下,依然一遍遍的重複在短暫的時間中的循環,不知道改變的家夥。
倒也怪不了紮克,閉合的時間、空間,他接收不到外來的提醒。一旦連他自己都不再去數自己循環了多少遍後,他……習慣了。
習慣了剛聽到約翰的‘你虛偽’,就撥開一個乘客,舒適的坐下。習慣了被所有詭異的微笑看著時回一個‘我不在乎’的笑。習慣了看著一具具人體在膨脹中泯滅……
也習慣了看那窗外不屬於巴頓的風景。
“你就是虛偽!……”
紮克看著車窗外,所有由感官反饋回意識的感覺,都變的不可靠。因為這窗外的景物,已經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環中,比巴頓南區的景物更讓紮克熟悉了。
那是一閃而過高速路標牌,那是房頂又傘形接收器的低矮平房,那是由於距離關係而在視野裏停留久了一點兒的拱橋和橋下蜿蜒,那是空無一人的球場還有入筐球在筐上打轉,那是還未貼上海報的巨大告示牌在白日浪費著展示燈的電力,那是……
都是些奇怪的東西,不該出現或是堆積在一起出現的東西。
如果這一切循環的開始的時候,是這些莫名的景物加上一車人那詭異的微笑,讓紮克、約翰和賽瑞斯有了警惕的心。
現在,像個醜一樣警惕的隻有約翰……好吧,大家懂的,賽瑞斯從未來得及做什麼,總是掛的那麼無辜,隻有約翰,揮舞、丟甩著手裏的刀,掙紮那麼一會兒。
紮克懶得掙紮。
大概生活太無聊和重複的時候,會有一種特別的絕對感出現。因為一切都沒什麼新意不是麼,約翰會捅人、賽瑞斯會被捅。就連紮克從來都沒想要認識的司機和售票員,都不知道在哪一刻,早早的交出自己的生命,任由這輛巴士在陌生、奇怪的路上不停歇的運轉。
而讓這個循環泯滅、再出現的唯一標準,就是紮克。從紮克回到對話中開始,從紮克被爆掉結束。絕對感。‘我就是這段循環的絕對主宰,由我到來開始,由我消失而結束,這個世界太愛我以至於以我的存在為唯一運行的標準’。
奇怪的結論,對吧。
但,允許這荒謬的結論在紮克腦中成型吧,以同情的心理——我們沒人能幫這個無可救藥的家夥。
轉機發生了,來的那麼突然——
紮克餓了。
那是瞬間的驚覺:我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了?曾經為了本傑明的月圓而做的節食感覺再次出現了。
“你們確實是人類吧。”紮克了也不記得自己了多少遍的話,但這次的意義非凡。他的手指點上了身邊的微笑乘客,皺皺眉,“我的意思是,我聽得到你們的心跳,我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手指已經劃向對方的頸部,溫暖的觸感,“你不會在吸食的時候炸我一臉吧。”
這話太具前瞻性,剛喊出‘你虛偽’的約翰愣了一瞬,“你什麼?!”
紮克實在懶得對約翰解釋,下一秒他就會察覺到他們處境的奇怪,然後摸出匕首使用巫術一通瘋魔式的亂砍,最後大家一起爆掉。為什麼要浪費口舌?不過十幾秒而已,一切都會重來。
管它的,紮克撲向微笑的乘客了。
一切都是有先後的,這是時間給所有受到時間束縛的生物的絕對主宰。
飽欲的滿足,這是第一。第二,他知道了,所有人動手!
紮克依然趴在對方的脖子上,在感知到這由血液承載的信息湧入腦海的時候,隻完成了一個挑眉。
重來。約翰還沒捅死幾個乘客、賽瑞斯還在裝不認識紮克的重來。循環時長的史低。
毫無新意的再開始。
“你就是虛偽!……”
這一次,紮克轉頭,看了眼約翰,了對方聽不懂,但我們知道的,具有前瞻意義的話,“你還算有點兒用,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