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兒,好在我現在看不見也聽不見,我會慢慢失去意識對不對?我會走得很安詳的。你不必為我擔心了。”
說得倒是好聽,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管一走了之嗎?柳西然恨不得能在他耳邊這麼罵他,可是,他既看不到又聽不到,自己不管怎麼做都是白費力氣。
柳西然從懷裏掏出了自己剛才撿起來的瓷瓶,這就是柳嫣然所用的毒,沒有錯了。如果自己可以知道這個毒的毒性的話,解雇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但是……若是想要知道這個毒的毒性,就隻有一個辦法——
以身試毒!
除了用這個方法,柳西然真的再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辦法可以更快地了解這個毒的毒性,配出解藥來了。柳西然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瓷瓶,弦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小姐,你不會是有什麼很壞的打算吧?你可千萬不要再拿你自己開玩笑啊!當初慕容少將舍命救你,如今世子也是願意為你而死,你的生命可是兩個人的命換回來的,你可千萬不能……”
“弦兒,別多話,你讓我仔細想想!”柳西然的思索被弦兒的話打斷,不得不從頭開始考慮。並不是沒有勝算,甚至可以說勝算很大,她在杏暖那裏學習醫術的時候,同樣也是用過試毒這種方法的,雖然後來被杏暖罵了很久,但是她畢竟成功解毒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柳西然知道,就算她沒有辦法成功解毒,也還有杏暖在自己的身邊幫忙,可是如今,自己算是孤軍奮戰,如果真的要試毒的話,成敗隻能是一舉,不會有什麼別的機會了。
“小姐……你就聽弦兒一句勸吧,不要辜負了少將和世子的一番心意啊!”弦兒看到柳西然漸漸下定決心的樣子,忍不住再次說道。
“我就不信我一定會輸!”柳西然看了看瓶子裏的藥丸,“來人,為我搬一張床榻過來,再為我準備紙筆!”
“哎呀小姐!”弦兒知道自己根本就勸不住她,又看著周圍的人迷茫的樣子,隻能開口解釋道,“看著幹什麼?小姐要試毒,你們還不快按照小姐吩咐的事情去辦?!”
眾人聽到試毒兩個字,都是忍不住一驚,知道那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柳西然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這麼做,一旁的老太君和趙王妃走過來,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老太君先說了話,“老身以前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知道你一直都生氣。我也沒有什麼臉麵乞求你原諒我,而且……你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來救昀兒,畢竟是昀兒負了你,畢竟是我們整個趙王府負了你!”
“是啊西兒,你真的沒有必要犧牲自己,剛才柳嫣然死的時候一定就知道了,你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救昀兒,所以才說出了那樣的話來……你這麼做的話,萬一……萬一失敗了,不是正好讓她得逞了嗎?”趙王妃也是滿臉的擔心。
“若是……我成功了呢?”柳西然無所謂地笑笑,“我可是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命運的人……我今日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趙昀,而是為了我自己,你們就當作是我還他一個恩情就好了,畢竟在我身染瘟疫的時候,他也曾經生死不離。”柳西然看了看床榻上不知道正在發生著什麼的趙昀,“就當作,是我欠他的吧!”
聽到柳西然這麼說,周圍的人再也拿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而且,趙王妃和老太君哪會不心疼趙昀,任由趙昀就這麼死去呢?所以她們兩個對視一眼,隻能默許了柳西然的做法。
“小姐,要不讓弦兒來試吧?弦兒的身體比小姐你的好太多了,而且弦兒也是懂得毒性的!”
柳西然卻搖頭,目光看到了不遠處那個人,“你啊,要先問問他才是!我知道弦兒你是為了我好,也知道你懂得毒性。可是若是真的要比起來的話,本小姐還是要比你厲害得多了!所以啊,你沒有必要和我爭,我還需要你在我的身邊幫忙呢!”
不一會兒,床榻搬來了,紙筆也已經鋪好了。趙昀雖然聽不見也看不到,但還是感受到了周圍不尋常的動靜,掙紮著半坐起來問,“怎麼了,你們再幹什麼?”他明知道自己根本就聽不到什麼答案。柳西然走過去,把他重新弄到床上躺好,為他蓋好被子。
“沒有什麼,昀。隻是這一次,換作我和你生死與共了而已。”柳西然說完,轉身準備躺倒在一邊的床榻上,卻被人牽住了衣角,“西兒……你不是在做什麼傻事吧?”
他居然可以感應到,柳西然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衣角拿開,沒有再說話。躺在了床榻上,掏出了瓷瓶中的藥丸,讓弦兒拿了一小杯清水過來,把藥丸捏碎了溶在杯子裏麵,這樣她可能更容易嚐到到底是用了哪些藥材。又可以防止自己攝入太多的毒。
見到柳西然就要喝,弦兒還準備出言阻止,但是最終隻是轉過了身。“弦兒,恐怕待會兒我就會看不見了,你把我的銀針預備著,若是一會兒我需要用到的話,還要麻煩你為我施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