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劉離月是刻意早早出門的,目的就是不想見到李謹,這麼早,其他人都還沒有來,劉離月隻好坐在馬車裏等,手裏拿著給年少軒的信,反反複複地看。
少軒,要是今天能夠見到你多好啊,要是那天年雲贏得比賽,就算不能離開王府,能夠每個月見你一麵也好啊,至少比一年才能見一次的牛郎織女幸福多了。
劉離月不自覺想起秦觀那首有名的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是啊,若是她和年少軒的感情貞堅不移,又何須非要朝朝暮暮呢?
劉離月搖搖頭,她怎麼突然間悲觀起來了?她和鬱青青的合作正上了正軌,很有希望的,不能悲觀,更不能放棄!
人漸漸多了起來,劉離月下了馬車,跟著人群進去。
“參見皇後娘娘。”眾人紛紛行禮。
皇後又向劉離月招招手:“坐到本宮旁邊來。”劉離月隻好乖乖坐過去,看著劉離月的發髻,皇後微微皺眉:“本宮上次送你的觀音像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劉離月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消息啊?”感覺皇後問的問題莫名其妙。
“為我們皇室延續後裔呀!”皇後一急。
劉離月一下子臉紅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呃……這個……還沒有任何消息。”
“那可要抓緊,等有了消息,本宮和皇上一定重重有賞。”
劉離月覺得怎麼好像她就是用來給李謹生孩子的呀?還重重有賞?她才不是其他女人,為了賞賜之類的東西搶破腦袋。
皇後摸著劉離月長長的秀發,語氣由溫柔變得強硬起來:“既然已經是側妃了,也就是恭王的人,無論怎麼不喜歡,也應當遵守規矩,把頭發盤起來。把頭發盤起來代表把心好好收起來,已經不是未出閣的少女了,女人的一顆心隻能放在自己的男人身上。”
果然是經曆過無數場麵的女人,說變臉就變臉,前一秒鍾還親切和藹,下一刻就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劉離月被皇後那生硬的語氣嚇了一下,捏著手帕說:“對不起,我知錯了。”
“側妃,跟皇後娘娘說話要注意用詞。”皇後身邊的嬤嬤字正腔圓地說道。
皇後豎起手來,阻止道:“不用了,這些禮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
劉離月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來這什麼破例宴了,分明就是來聽皇後訓斥的,生孩子這種事應該跟李謹說,讓他趕緊找鬱青青開枝散葉,而不是找她劉離月,她才不會給李謹生孩子呢!
“參見皇後娘娘,妾身來晚了,請娘娘恕罪。”鬱青青走到皇後麵前,半是請罪、半是羞澀地說。
“怎麼這麼晚才來?”皇後也不去看她,淡淡地問道。
“是……伺候王爺,睡沉了,竟忘了時辰,請娘娘恕罪。”鬱青青張口閉口請恕罪,但這話分明就是向眾人表明她有多受寵,才伺候李謹伺候得連皇後的例宴都遲到了。
劉離月也聽懂了這話裏有話,女人果然就是愛炫耀,連這種事情都要拿來講,真是佩服,也不嫌丟人,不過這確實不是現代,所以相反的,這種事情都愛被人拿出來比較。
劉離月再轉念一想,鬱青青今天這麼趾高氣揚的,看來昨晚真是春宵一刻啊,這對劉離月來說可真是個好消息,最好李謹從此天天都往碧蘿閣跑,不要到穿月樓來煩她,她就不用委屈自己去演戲了。
皇後望望鬱青青那掩不住笑意的臉,再看看劉離月,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貌似鬱青青伺候的人不是李謹似的,皇後一臉狐疑,難道是她錯了?劉離月不是李謹心尖上的人?算了,反正有兩個更好,不管李謹寵誰,隻要能夠誕育子孫,讓恭王這一脈能夠延續就行。
司衣局裏,劉離月遠遠地望著沈崇絕,並不靠近,因為他的身旁有好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沈公子,你知道嗎?得知沈記又贏得了三年一次的綢緞大賽,我都高興壞了。”一個同樣穿著紫色衣裳的女子激動地說道,看得出來她是為了刻意拉近與沈崇絕的距離才穿紫衣的。
“是呀,我多怕上次見你是最後一次呢。”另一個女子邊說邊搖動著頭上那金燦燦的步搖,劉離月都替她擔心,擔心下一秒鍾那個名貴的步搖就會重重地掉到地上,那可是很丟人的,尤其是在自己愛慕的人麵前。
“什麼最後一次啊?隻要例宴還辦,例衣還有,我們就都還能見到沈公子。”第三個女人臉上堆滿笑,厚厚的胭脂都快要龜裂得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