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丁灣,烈日,海灘邊上。
“夠夠夠!”負責接應的美軍海豹突擊隊上校官威登吼叫著,喝令突擊隊員們立即撤離上船走。
附近村子裏哈恩德將軍的大隊人馬正在大屠殺,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逃到海邊的村民們也紛紛撲倒,海水一片血紅。
跟著哈恩德將軍的殘忍士兵們哈哈猙獰大笑,一些高舉著槍繼續不斷開火,在海灘邊上的水草叢中搜索往海豹突擊隊的藏身之處。威登上校官不顧任務完成,不斷催促著隊員們,下令全體立即先行離開。
此時鎮北十裏荒漠地帶,槍聲不斷響起,中方特戰小分隊十五名成員正在飛速撤離中,他們分乘坐在兩輛美式軍用悍馬上,滿身疲憊。
全副武裝的上尉連長杜星峰側身半蹲在車廂內,不斷用望遠鏡觀察著追兵情況,他渾身汗透,臉上的灰塵厚厚一層覆蓋在塗抹著的特戰專用油彩上。
杜星峰是聯合國利劍特別作戰派遣團的優秀指揮官,他的履曆充滿著無可比擬的榮耀光輝,十七歲考入國防大學特種作戰學院,二十一歲全優畢業成為王牌紅軍連中尉副連,到現在二十四歲已是特種部隊上尉正連,兩次隨軍遠征亞丁灣。
“聯劍特派團”負責的是世界各動蕩地區和失敗國家的維和任務,進行諸如人質拯救、反恐、維護治安、保護聯合國機構人員等特別作戰行動。
他們是維和部隊中的維和部隊,最精英中的最精英。
在索馬裏這次與美方的聯合人質拯救行動中,杜星峰率領的特戰小分隊因情報失真等各種特殊原因失利,在反政府武裝中心地帶被困兩天兩夜,經曆了各種生與死的殘酷考驗,此時刻正繼續經曆著撤離的被近四十倍敵追擊的凶險。
悍馬車在飛奔,公路上揚起長龍般的灰塵。
他們的後麵,反政府武裝的,海盜集團的,恐怖分子組織的,還有部族武裝組成的聯混追擊車隊,上百輛各型號車揚起更大的灰塵,看上去簡直遮天蔽日如同沙塵暴般襲來。
對方四五百人槍,到了開闊地帶不再隻是順著公路追擊他們,而是散開試圖包抄合圍。
“快!再快一點!”
危急情勢中,杜星峰聲嘶力竭地呐喊著,拚命催促著駕車的特戰隊員,無論如何加快加快再加快。
水早已經喝完,杜星峰口幹舌燥,蹲在飛馳顛簸的車上,他抹了把汗後,伸脖子強忍著幹渴嘶啞地問:“二號,二號!我們還有多遠抵達海盜鎮關卡?立即報告!”
耳麥裏傳來前麵車輛上負責的少尉文膽生的聲音:“報告一號!還有五裏,五裏!我們馬上就可進入政府軍地盤甩開他們了,請一號放心!”
“還有五裏!”杜星峰重複了一句他聽到的距離報告。
這太漫長了!雖然他們乘坐在飛馳的悍馬車上,可說是一眨眼就可到,但此時此刻,哪怕五米或五秒對杜星峰來說都異常漫長。
在越來越平整的開闊地帶,對方已經完全散開了來。
場麵正在失控。
“機槍手攔阻射擊,其餘人不要隨意開槍,注意節約彈藥!”此時刻彈藥是命根子,杜星峰當然知道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該得要怎麼做。且一千米外距離,步槍根本夠不著,隻有機槍能吃下。
還有,意外情況隨時可能發生,不一定他們就能順利撤走,保留節約彈藥就更顯得特別重要。
“是!”
兩名機槍手在飛馳的悍馬車上始終掌控著機槍,不斷往後麵追近的車輛打著點射。
杜星峰在無比緊張中發現到,不時有對方車在飛馳中失控,有的甚至淩空翻滾起來打著漂亮的轉身,有的好幾下最後才肯落地。
也有一些車輛在彌漫的灰塵中不斷相撞爆炸,火光閃現黑煙滾滾。
但他們的整個追擊之勢始終不減。
杜星峰需要車速再快一點,絕不能給對方散開來後迂回包抄住。但是他們的悍馬真的已經沒辦法再快了,他們的這早已經是最快的速度。
最後的兩公裏,可前方還看不見海盜鎮的輪廓影子,杜星峰在回頭瞄了一眼後顯得心急火燎。
“大奔,左邊第三輛是指揮車,打掉他!”杜星峰回頭透過望遠鏡觀察,一千多米外,追擊車隊揚起的塵土如沙塵暴,隻有最前麵的少數車輛才看得到。
機槍手大奔在顛簸飛速的車上立即掉過槍口,瞄準,擊發,估摸著打了一個點射過去。
車顛簸得太厲害,大奔隻能估摸著提前量放了一梭子。
車載機槍發出沉悶的“嘟嘟嘟——”聲音,不過在杜星峰耳裏聽起來卻是無比悅耳,他需要這樣的美妙樂章,它奏出的是生命得以延續下去的光輝燦爛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