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一首詩,發表在什麼地方?
所謂發表的第一首詩,我想應該是個人內心認可的、最起碼是能記得住大致內容的東西。1990年第,期《飛天X青年作家》《山東文學》發表了我的詩歌,我屏愈把它們者成第一次。
你的工作是什麼?它影響你的寫作嗎?
我在大學中文係教書。這工作跟我的寫作其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談不上影呐或者不形呐。如果一定要說還算有些關係,那就是我會將我寫作實踐中產生的一些個人想法在不知不覺中告訴學生們,並且漸漸使褥他們將課本當成反麵教材,而我則通過這種講課,更堅定了自己的粉法。
你喜歡外國詩人嗎?哪些外國詩人?
我套歡的外國詩人很多.但並無偏愛協魏常常容歡萊個外國詩人本人趁過了這個人的詩歌,我一喜歡.外國藝術家的傳記,當然也包括外目詩人傳記,魏在旗這些傳記時,.感興慈的是他們怎樣生活,而不是他們怎樣創作。我至會跳過那些描寫他們如何創作的片段。
你記憶深刻(或者有趣)的詩歌經曆是什麼?
2006年我去共國參加以“詩歌與和平”為主題的文化節,去了克瑞頓大學和愛荷華大學。這次活動中結識了兩個共國女作家,一個寫詩一個寫小說,我的英語聽力很差,隻好跟她們協筆”談,她們鬱在英文係工作,教同樣的課,是悶中密友,長得都非常漂亮,衣粉樸,穿平底鞋,戴大號黑框眼鏡,不化妝,其中痰弱的那一位還可以抱粉沉孟的最大型號的衝擊電鑽往家裏牆璧上打眼鑽洞,提粉油漆桶拿若刷子給房子刷漆,她的居所就是這樣自己裝修的。在她們倆的寫作課課堂上進行中英文詩歌互譯的時候,經常遇到匪夷所思和令人忍俊不禁的情況,感到兩種語言兩種文化之間的距離像從地球到火星那麼遙遠。
你的詩歌理想是什麼7
生活在大自然裏,去寫大自然,讓大自然成為我的日常生活和詩歌寫作的最,要部分,寫出詩歌的“瓦爾登湖”,寫出屬於我個人的詩歌“聖經”。
江心洲
給出十年時間
我們到江心洲上去安家
一個像首飾盒那樣小巧精致的家
江心洲是一條大江的合頁
江水在它的北邊離別又在南端重逢
我們初來乍到,手拉著手
繞島一周
在這裏我稱油菜花為姐姐蘆篙為妹妹
向貓和狗學習自由和單純
一隻蠶伏在桑葉上,那是它的祖國
在江南潮潤的天空下
我還來得及生育
來得及像種植一畦豌豆那樣
把兒女養大
把床安放在窗前
做愛時可以越過屋外的蘆葦塘和水杉樹
看見長江
遠方來的貨輪用笛聲使我們的身體
擺脫地心引力
我們誌向宏偉,趕得上這裏的造船廠
把豪華想法藏在鏽跡斑斑的勞作中
每天麵對著一條大江居住
光住也能住成李白
我要改編一首歌來唱
歌名叫《我的家在江心洲上》
下麵一句應當是“這裏有我親愛的某某”
傍晚
風從南麵吹來
吹過江堤,吹過麻雀翅膀,吹過村莊的衣裳
當它吹過我和你的頭頂時
不知不覺換成了最溫柔的口氣
大半個太陽腦袋被按人水杉林
那在最後夕光裏彎向菜地的身軀
像是朝大地做著晚禱
那單腿站立的稻草人
在漸暗的光線裏突然感到舉目無親
當最後一輛人力車吃喝著駛過了路麵
整整一天的塵埃全部落定
我聽見江水在不遠處輕輕歎息
蝸牛粘在潮濕的屋頂
腳下的野菊在暮色裏搖晃出沙沙聲
一隻晰蠍在石頭上留下了褐色的卑微的姓氏
這個傍晚多麼輕,多麼讓人心疼
從什麼時候起,你已輕輕攬起了我的腰
就像摟著一捆剛剛割下來的草
哦我是你臂彎裏的一捆青草
是江心洲的草,是燈心草
女兒
我要把女兒生在江心洲
生在一棵紫棣樹下,一簇野菊花旁
我用乳汁喂養她,大江在身邊日夜奔流
她是我的美麗的獨生女
4/4拍的啼哭驚飛白鷺
她的姓氏裏有三點水做偏旁
名字是這島上的某種植物,筆劃裏有草字頭
我喊她的時候,露珠閃爍,風吹草動
大江在身邊日夜奔流
春天大片油菜花會當成她的布匹
秋天的果園就是她的首飾店
夏天在她的頭發上留下縷縷草香
冬天裏陽光纏繞著她的細腰,那是世界盡頭
她以亞熱帶的天空為信仰一天一天長大
大江在身邊日夜奔流
願她長大以後不要學我
把一生荒廢在一個叫做詩歌的菜園
使幸福渺茫得成為一隻螢火蟲
要像向日葵那樣好好學習,像節節草那樣天天向上
祝她前程遠大,就像這大江日夜奔流
哦,我的肚子在江南的天空下日漸隆起
變成受人尊敬的樣子
我在荊釵布裙下裹著山河,忘記前半生的苦
和後半生的愁
一條大江啊是知音,在身邊日日夜夜地向著大海奔流
木梳
我帶上一把木梳去看你
在年少輕狂的南風裏
去那個有你的省,那座東經118度北緯32度的城。
我沒有百寶箱,隻有這把桃花心木梳子
梳理閑愁和微微的偏頭疼。
在那裏,我要你給我起個小名
依照那些遍種的植物來稱呼我:
梅花、桂子、茉莉、楓楊或者菱角都行
她們是我的姐妹,前世的鄉愁。
我們臨水而居
身邊的那條江叫揚子,那條河叫運河
還有一個叫瓜洲的渡口
我們在雕花木窗下
吃純菜和妒魚,喝碧螺春與糯米酒
寫出使洛陽紙貴的詩
在棋盤上談論人生
用一把輕搖的絲綢扇子送走恩怨情仇。
我常常想就這樣回到古代,進人水墨山水
過一種名叫沁園春或如夢令的幸福生活
我是你雲鬢輕挽的娘子,你是我那斷了仕途的官人。